李承誌臉色猛變……
……
全軍停在了朝那城往南五裡外。
站在高坡上,甚至能看到城外農莊裡的炊煙。
那是臨時停留的亂賊在造飯,探馬也已報過,看賊人動向,似是要押著搶來的財貨和丁口返回涇州。
李承誌跨在馬上,看著朝那縣城的輪闊,時不時的就會發出一聲冷笑。
自己的養氣功夫,真是差的太遠了……
剛知道李柏是被便宜舅舅逼出城時,自己被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一刀剁了他的心都有。
甚至還謀算過,怎麼把這個仇給報了……
壓根就沒想過,郭存信再差勁也是親娘舅,怎會專坑外甥?
更沒想過,李柏身份再低微,也是李氏家臣,不是郭家的奴仆,怎會被郭存信唬上幾句,就冒冒失失的帶著兵卒出城迎敵?
原來壓根就和郭存信就沒半毛錢關係,全是這朝那縣令一手謀劃的……
但也不能全怪自己。
當時看郭守正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自己就以為,這個舅舅絕對是個不著調的……
也怪李柏,被利益蒙住了眼,上了惡當。
索思文告訴李柏,隻要是他帶兵從賊兵手中搶來的,無論是糧草、財貨,甚至是丁口,都是李家的。要是還嫌不夠,他打開縣倉再給李家貼一些也不是不可能,隻要能將城外這亂賊平了就行……
李柏腦子一熱,就領著兵出城了。哪知敵賊後麵還跟著騎兵?
再看這索思文,真是打的好算盤,不但沒想過亡著補牢,反倒想來個一不做二不休,買通了張興義的手下給自己假傳急令,又讓城上守兵哄騙塘騎,把這些事情全推給了郭存信,竟生生的騙過了自己?
目的便是想著連自己眼下這一旅也吞並了……
甚至有恃無恐到了極點,自以為就算謀劃不成功,就算最後被李家識破了,也拿他沒辦法……
要不是印真被好好的關在昭玄寺的地牢裡,李承誌都懷疑是不是這賊和尚逃出來了。
玩的又是門閥政治這一套利益為上!
爺爺今天偏偏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李承誌陰沉著臉不說話,隻等塘騎送來消息。
知道他此時絕對是一點就炸,李豐等人也是默然不語,隻等李承誌一聲令下,便全軍出擊。
整個山林間,竟然隻能聽到馬兒吐氣的響動……
身後的郭崖看的暗暗心驚。
李柏隻說李家郎君不但開智了,還絕頂聰明,便再不多言了。
但看眼下的景像,何止是開智?
這壓的李氏家將和數百丁卒噤若寒蟬的威嚴,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仔細算算,按李柏說的大年初二開始算,也就剛剛一月……
等了沒多久,便看到塘騎縱馬奔來,背上插的是青旗,表明賊敵已開始出動。
親自跑上去確認了一遍,李豐快馬奔來,給李承誌說道“賊人已出動,那兩百雜騎一分為二,各帶三百槍兵,一部向西,似是要繼續劫掠,另外一部趕著車,似是要將財貨和丁口送到涇州……”
想跑?
哪有這麼容易?
李承誌冷聲一笑“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