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楊舒知道,這是自個想了半天才想出來,專門用來對付他的人設,不知道老頭會不會一刀砍過來?
不過這好像隻占了一半,好像這老頭,竟然還是顏值控?
看來古今中外都一樣,長的好看的,總歸是要占幾分便宜的。
看著這一老一少一見如故,相談甚歡的模樣,李時與李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的古怪之色。
郎君是怎麼做到的?
等兩人坐定,楊舒又斂了斂神色,鄭重的問道“果真要去涇州平叛?”
李承誌用力一點頭“定是要去的,不然心中委實難安!”
楊舒眼神微微一亮“聽說,得知賊人剖腹挖心,用活人獻祭時,你竟怒至氣厥?”
李承誌臉一黑,心中氣極,問候起了胡保宗的祖宗十八代。
你個王八蛋,嘴鬆的跟小姐的褲腰帶似的,什麼事都往外說?
生怕被人傳成他是被嚇暈過去的,李承誌從不讓軍中議論此事,更視做一生的黑點。
楊舒朗聲笑道“心憂百姓,嫉惡如仇……這本就是仁者之道,有何不敢對外人言?”
仁者之道?
李承誌麵色肅然,沒有回應。
他隻是想一舒心中塊壘,想做一個合格的“人”!
不然,這一輩子都活不自在。
看他走神,楊舒也不提醒,隻是微微一笑。
其實李承誌壓根還沒反應過來。
楊舒欣賞他,看好他,根本不是因為他長的好,裝的好,而是本性。
願救民於水火之中,散儘家財也再所不惜,這種人,怎不值得欣賞?
當知道李承誌征募兵士,不但衣、甲、刀、槍、口糧等,全不需壯丁自備,更是分其田,助其耕。也更沒有向朝那百姓鄉紳強征橫斂,而是全憑自願時,楊舒不但欣賞,更生出了一些敬佩。
你來我就要,你不來我也不勉強。包括募捐也是一樣……
雖然是為了更好更快的征募兵卒,但難道沒有為貧寒之家一條不至於餓死的出路?
看朝那百姓,應征者竟數不勝數?
再看朝那士紳,自願贈捐者絡繹不絕。
反倒是胡保宗拿著金銅都買不到東西。
這已有些聖人所說的“施之於仁,得之於仁”的境地了。
這才是楊舒起了愛才之心,寧願與胡家的關係雪上加霜,也不惜要借趙淵挑撥離間的根本原因。
若讓這等人才屈於權貴之手,簡直暴殄天物……
李承誌琢磨了琢磨楊舒所說的仁道,自認為自己還差的遠,略有些哂然的說道“是使君高看了,晚輩捫心自問,其實並不能算是好人。”
“你才幾歲,就躊躇起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來了?”
楊舒頓時失笑,“世人都稱我楊延容陰險狡詐,卑鄙奸滑。但若自問,還是稱得上一聲‘好人’的……隻要能堅守初衷,謀事有分寸,行事有底限,便能無所愧疚,又何需在意他人之評定?”
這老頭還挺灑脫?
李承誌越來越覺得自己和楊舒挺對脾性。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一直都信奉的是這套做人的準則能自己的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兩人越聊越投機,李承誌用他那半吊子見識,竟能與楊舒論個旗鼓相當。
直到楊舒幽幽問道“這些道理,你又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
李承誌鼻子都快氣歪了。
胡保宗,我乾你大爺!
你特麼還有什麼沒往外漏?
還有這胡家,還敢稱涇州第一門閥?
爛的就跟篩子似的,怕是胡保宗的老爹胡始勇晚上在那個小妾的房裡過夜,楊舒都知道吧?
虧你堂叔還是郡守,你還是郡尉,兩個加起來還防不住一個郡丞?
看他麵色不虞,猜到李承誌對這話題很忌諱,楊舒便沒再調笑,而是正色的問道“那此戰之後,你又有何謀劃?”
“無非就是步步為營,穩打穩紮!”
李承誌回道,“若李文忠未說謊,隻是今日一戰,至少折了劉慧汪三成的精銳。消息也肯定會傳回烏支,劉慧汪與李文孝再短智,怕是也不會主動來攻……”
這是要主動進攻的意思?
“那就先來涇陽!”楊舒歎了一口氣,“這穀雨在即,再要耽擱下去,今年的就全荒廢了。”
怕李承誌誤會,他又著著重強調道“放心,老夫不會染指軍事,便是想染指也沒那個功夫。
胡鐸(隴東郡守)被困在涇州,胡承誌那混賬更是放著公務不理,反倒是樂不思蜀的替你奔走,這城內政務軍務竟全壓到了老夫一個人的頭上……錢糧你自不用擔心。暫時便以朝那的三倍予你籌備。”
李承誌狂喜,竟有這等好事?
不該是楊舒還不知道自己從朝那籌了多少鐵,多少糧吧?
他剛要提醒一句,又聽楊舒說道“你也不用擔心朝那放不放你,自有老夫會與張敬之、郭存信相商。等大致有了章程,再與你商討……”
李承誌有些懵。
我去,這老頭有些厲害啊?
張敬之是自己出征前,才托舅舅請出山的,楊舒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