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春!
張敬之與郭存信站在城頭,眺望著半裡外的校場。
一隊騎兵在前麵逃,一隊騎兵在後麵追,隨著馬蹄疾馳,校場內草皮翻飛,石渣騰揚。
不管是追的還是逃的,都在不停的朝對方射箭……繞著校場一圈又一圈,近兩刻的時間,一直在重複這個動作。
郭存信疑惑的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後麵那一隊在練習如何追敵。前麵那一隊,好像在練習如何逃命……”張敬之不確定的說道。
“好像?”郭存信驚訝道,“連你也不知道?”
“如何追敵我自然知道,但前麵那一隊,就有些不好說了都已潰敗了,自然都在急著逃命,哪個兵卒還有膽氣回首射敵?”
張敬之想了想又說道,“這麼多年,我也隻見過一次三年前,在秦州起事的匈奴首領呂苟爾兵敗,他的親衛護著他逃離時,便是用此法阻擊追兵,最終還是被他逃了……”
有些像廢話。
便是漢軍,主將一旦戰死,親衛也一個都活不了,更何況匈奴?
估計全家都得陪葬,怎可能不拚命?
這種戰法,若是精銳或親兵來用,自然頗有成效。但換做普通騎兵,好像就沒什麼大用了吧?
也不知李承誌練來做什麼?
……
“自然是用來誘敵!”
校場內的高台上,幾個騎將簇擁在李承誌身後,聽著李承誌指著校場內一追一逃的騎兵,給他們講解著戰術。
“先以小股騎兵襲擾,不斷繞陣拋射,激怒敵軍,引動敵騎追擊,並引誘至我方提前設好的伏擊圈,最終殲滅之……
敵騎若披重鎧,自然追不上你,若是輕騎,自然任你射殺……
若敵軍追的太緊,便回身射殺,若追至一半想放棄,那便果斷回馬追擊,十之八九能將敵騎擊潰。敵軍剩餘的步卒,自然是任由你收拾……
當然,己方騎兵的要求也不低一是馬要好,耐力要足。
二是騎兵膽氣要壯,因為誘敵的必須是輕騎。你要穿一身全甲,首先是跑不動,其次敵人再傻也知道你是精銳,哪裡敢追。三是騎術射術要好……”
“那敵軍若無騎兵呢?”李時問道。
“沒有騎兵?”李承誌冷聲一笑,“那還不是任你擾射?便如上次命你探陣那般……”
“若敵軍俱是甲卒呢?”
“那就要看雙方配裝與兵力了,若己方兵力足,裝配強,可繞攻敵軍兩翼或後方,先行吊射,若是能引誘敵軍陣形不穩,那就果斷衝擊。”
李承誌強調道“我反複強調騎兵不能正麵衝陣,但從未說過不能衝擊兩尾和後翼。敵軍陣形都不穩了,你還不知道一衝而勝,傻的嗎?”
幾個騎將頻頻點頭,其中一個身形高大,與李鬆比也不逞多讓的大漢又問道“這便是將軍上次說的……‘慢古呆’戰術?”
李承誌差點笑出聲,如此講究機動性和靈活性的戰術,哪裡慢哪裡呆了?
上次他隻是隨口說了一次,叫什麼自然無所謂,但眼下,卻不好再這樣叫了。
一是兵將不好理解,二是蒙古人現在在哪都還不知道呢。
李承誌稍一沉吟便說道“就叫回馬箭吧!”
這也不是李承誌原創,而是這個戰法本來就叫這個名字,全名叫“安息回馬箭”,蒙古人學會後,才改成“曼古歹”。
戰法好不好,看戰例就知道了。
蒙古人先不提,隻說已發生的五百多年前,正值羅馬軍團天下無敵的鼎盛時期,安息人用這種戰法,在隻有九千鐵騎、一千弓騎的情況下,以一敵四,將四萬羅馬軍團全殲……
“先好好練吧!”
李承誌站了起來,“戰術再好,還要看軍將臨陣時如何應變、士卒膽氣是否可用,配裝是否充足等等,自是不能生搬硬套……”
“末將謹記!”一群騎將恭恭敬敬的禮送李承誌。
李豐眼神一動,緊緊的跟了上去“郎君,我送你!”
知道他可能有話要說,李承誌微一點頭。
下了點將台,走遠了一些,李豐才擔心的問道“郎君,不說如此精奇的戰法,便是普通的兵書,各家都視若珍寶,連族人都不輕授,更何況外人?”
“外人?”李承誌哈哈一笑,瞪了他一眼,“傻了還是沒睡醒?
不說這些騎將,就連校場內策馬奔騰的那五百餘騎兵,都早已是郎君我的人了,若是我願意,完全可以全讓他們改姓李……”
李豐猛的一愣。
一時情急竟然給忘了,這些人全是郎君用鋼甲和僧戶換來的。
怪不得不見張興義和他那三十餘個道兵?
稍一轉念,他又滿臉驚喜。
等於說,這近六百鐵騎,已成了李家的私兵,即便是叛亂平定,大軍解散,但這六百人卻不會散。
郎君英明!
“不用送了,你去忙吧!”李承誌邊上馬邊說道,“普通兵卒的騎術、射術固然要練,但騎將的基本功也絕對不能放鬆。不敢說個個都能比的過你和李時,但至少不能比李彰差吧?一定要抓緊了……”
李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