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這個年代的的烹飪手法不是煮就是烤,連煎的都沒有。
二則是,調味所用的鹽極其粗劣,李承誌覺的苦味比鹹味還濃。
這是過濾工序不合格,沒有將硝濾儘的緣故。
李承誌也終於知道,為何古人的平均壽命不高?
一是醫療條件差,二則是飲食方麵的問題也非常大。
他想著有時間的話,儘快弄點精鹽出來,不說靠這個發財,至少也能多活幾年。
時間要充足,再把家裡的廚子好好調教調教,不說山珍海味,至少也得會弄幾個小炒吧?
對了,還有椅子。
他倒是讓木匠做了幾把,但也就是在軍營裡用一用。就這樣,都還被郭存信訓斥了幾次,說他不守禮法。
任重而道遠啊……
……
可能是知道李承誌飯量大,張家的飯菜準備的極多,不多時便將他麵前的案幾擺滿。
專門有一個約摸十六七歲的女子在為他盛飯添湯。因為張氏全家都在守孝,大都穿的是麻衣,所以李承誌起初也猜不準這是哪位子弟的姬妾,還是張家的仆婦。
無決心中掃了一眼,他才發現這位人長的極美,膚白如雪,五官精致。穿著一身素衣,也未施粉黛,頗有幾分空穀幽蘭、清幽淡雅的氣質。
便隻是盛個飯,舉手投足間都像是帶著幾份優雅。
普通人家能教養出這樣的女子?
李承誌才反應過來,什麼姬妾,這八成就是哪位子弟的正妻,說不定還是嫡子。
風氣再開放,也沒有讓主妻為客人奉食添湯的道理,李承誌頓時有些受寵若驚。怕犯忌諱,更是連頭都不多抬,隻顧蒙頭吃飯。
自己長的有多好看,他心裡還是有些逼數的……
過了許久,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李承誌隻聽耳邊叮的一聲脆響,他本能的抬起頭來,發現原來是女子為他盛湯時,不小心將碗與甕碰了一下。
聲音很響,在隻聞咀嚼聲的廳堂內清淅可聞。眾人下意識的轉過頭,向這邊看來。
李承誌看到,女子的眼中湧出幾絲霧氣,如暗蘊秋水,波光瀲灩。
臉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像撲了一層淡粉,麵若桃花,粉嫩動人。
即便已被羞的不知所措,女子依然沒有失了禮數,盈盈一拜,細若蚊吟般的說了聲失禮,便匆匆而去。
李承誌一腦袋的問號。
隻是因為碗盅磕碰發出了點兒響動,有什麼可失禮的?
走了也好,省的自己還要非禮勿視,連頭都不敢抬
他稍一愕然,便又蒙頭吃了起來,沒發現對麵的郭存信狠狠的瞪了張敬之一眼。
張敬之卻捋了捋胡子,無聲一笑。
一頓飯吃的無聲無息,但李承誌卻覺的有些古怪。
隻因送彆時,他直覺那些張氏子弟對他的態度有了變化。
若說之前是羨慕、敬佩,臨走時卻多了幾分親近?
食不言寢不語,除了見禮時,連話都再沒多說幾句,哪來這麼大的變化?
李承誌一頭霧水的上了馬。
……
野曠天低樹,河清月近人!
月光如水,像是在地上潑了一層銀粉。聞著淡淡的水汽和青草味,李承誌的心情毫無來由的舒暢起來。
沒有急事,他便信馬由韁的出了城,一群親衛護著他與郭存信,慢慢悠悠的往軍營走去。
“今日不錯!”郭存信冷不丁的迸出了兩個字。
什麼不錯?
李承誌本能的“嗯”了一聲。
“那是大兄的長女京墨,也是嫡女……”
郭存信略一沉吟,“大兄為人太過方正,祖母仙逝後,便是玄孫也要行斬衰之禮(守孝二十七個月),京墨的親事便一拖至今。如今又逢大兄新喪,京墨又要守孝三年,三年之後才能成親,所以並非你之良配……”
李承誌驚的下巴都合不上了,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鬨了半天,今天這頓飯是給我相親呢?
也真難為你們了,自己隻是隨口一句,還真給自個找了個歲數差不多的?
原來那個女子……不,女孩,竟是張奐之的嫡女?
怪不得氣質那般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