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先是一愣,而後一臉的哭笑不得。
“家主,我等兄弟真是李氏族人……我父是李同,是家裡的馬倌……哦對,我大伯李協並堂兄,就在府裡聽用,家主叫來一認便知真假……”
李始賢心中一驚,冷聲一喝“燈!”
當即就有兵卒提著燈籠,照在了兩兄弟的臉上。
何需叫李協來認?
一樣的五短身材,一樣的孤拐臉,一樣的精瘦。整個族中,就他們這一支生的最奇特,就跟猴一樣……
一想到猴,他又猛的想了起來,李同的兩個兒子剛出生時,又黑又瘦,幾乎沒個人樣。李同一不做二不休,竟以“猿”“猴”命名。
他得知後,差點沒被氣死。
這是生怕長的不像?
為些,他還將李同抽了幾鞭子,硬是逼著給改了名。
李始賢牙疼的般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李睿,李聰?”
兩兄弟狂喜,頭點的跟舀米的連頭碓一樣。
李始賢不喜反驚,一聲嘶吼“李鬆也反了?”
話音都未落,他突然一僵,猛的往後急退了兩步,竟像是要跌過去一般。
胡鐸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急聲叫道“懷德?”
這好好的問著話,為何突然就像是要氣暈過去似的?
即便如你所想,那李鬆反就反了,又何必生這麼大的火?
你當我等都不知道麼,你李家早就有這個心思了。不然何至於將你兄弟二人壓了十多年?
但聽到李始賢一聲怒喝,胡鐸才反應過來。
“我兒呢?”
兩兄弟頓時慌了。
這要真把家主急出個好歹來,郎君能扒了他們的皮。
“家主,郎君活的好好的……這白甲軍真是郎君一手所建……四叔(李鬆)也沒有從賊,而是在郎君帳下聽令,與胡校尉,並為白甲軍副帥……”
“放屁!”李始賢用力的一咬舌尖,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無比希望,那信中所書,並這兩兄弟所說都是真的,但一細想,可能麼?
“信中稱,承誌麾下鐵騎上千,甲卒半萬,還儘佩橫刀鋼盾,哪來的?”
“儘召鐵匠,加急打製的!”李睿小心翼翼的回道。
“打了多少副?”李始賢又急聲問道。
兩兄弟轉了轉眼珠,卻不做聲。
信上寫是信上寫的,彆人看到後,也隻以為是號稱。但對上李始賢,就不好糊弄了。
倒不是不能告訴他,但這四周這般多的兵丁,好似還有一個是大官,他們怎麼敢說?
李睿低聲說道“家主,能否屏退左右?”
“看你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兩兄弟被五花大綁,除了嘴和舌頭,連根手指都動不了,李始賢自然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危險。
見他猛一揮手,一眾手下便退到了七八丈之外。
但這還有一個呀?
兩兄弟偷眼瞄著胡鐸。
胡鐸又氣又笑“兩個混帳,本官乃隴東郡守,且不日便會成為你家郎君的外舅(嶽父),有何可避諱的?”
雖不知李始賢疑心為何這般重,非要認為這兩個是奸細。但他已然斷定,李始賢應該是猜錯了。
不然隻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哪來的這般膽氣和定力?
亂軍中若儘是這等人物,便是來十個奚康生,估計也沒用……
李始賢瞪了胡鐸一眼前幾日不是還死活都不答應麼?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冷喝一聲“講!”
郎君的外舅?
李睿李聰看著胡鐸的目光,就像是在丟刀子。
郎君這算不算是剛逃出了狼窩,又被坑進了火海?
不過也就是想一想,他們失心瘋了才會去置喙李承誌的私事。
“胡校尉與郎君親如兄弟,且是大軍副帥,軍中內情也是知道一些的,因此胡郡君聽去一些也無坊……”
李睿略一沉吟,又朗聲說道,“但還是肯請家主,日後若是郎君問起來,請家主一定要為我兄弟申辯一句……”
意思這可是家主你逼我說的,日後郎君怪罪起來,你可不能給我們甩鍋。
李始賢氣的頭頂都快要冒煙了,剛要發火,又見李睿脖子一縮,急聲說道
“營中一千鐵騎,五千步卒,俱是全甲,且騎兵還是一騎雙馬……這些甲全是重新鍛造的甲葉,而後又用麻布縫製的,所以賊寇才稱我等為白甲軍……”
胡鐸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保宗信中所言,竟然是實數,而不是號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