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都還未破,為何自己家先亂起來了?
看竟連兩個兒子也不理會他,李始賢怒聲罵道“孽障,不看為父已到了門下,為何還不開門?”
聽父親的語氣,好似不像是城破了的樣子?
李承宏狐疑的往下看了一眼,正好迎上李始賢憤怒的目光,頓時嚇的一縮脖子,飛一般的往下奔。
“二郎,可是……城破了?”有妾室泣聲問道。
李始賢臉一黑破個鳥毛?
我說怎會如雞飛狗上牆一般,原是因為這個?
正要破口大罵,聽著門內一陣響動,像是兩個兒子在搬頂門重物之類的東西,李始賢飛身下馬,將韁繩往拴馬樁上一套。
“這賊兵的影都還未見到,怎就先哭起來了?”李始賢狐疑的問道。
這兩個再不堪也不敢在背後地裡說嘴,本能的對視一眼,正想著怎麼糊弄時,脖子裡就是一痛。
李始賢左右開弓,一人給了一巴掌,又瞪眼罵道“混賬玩意,連爺爺也想騙?”
兩兄弟也不想想李始賢是乾什麼吃的,他們眼珠剛一轉,就被親爹識破了……
“夫君莫要怪他們!”
不知何時,郭玉枝也下了牆,正站在門後迎著他,滿臉悲戚“是妾備了鳩酒……”
李始賢狂震,臉上的肉直抽抽。
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一時便是一時……
這是亙古不變的至理,鳩酒又豈是那麼好喝的?
郭玉枝這般做,自是不想臨死還要受辱,更怕辱沒了李氏的門楣……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李始賢心中一暖,既心疼又憐惜的看著郭玉枝,溫聲說道“難為夫人了……”
說著又扭頭看著兩個兒子“趕快將那酒倒了……不,砸了……賊兵打不進來了……”
然後稍一沉吟,鄭重其事的給李承宏交待道,“我與你母親有話要講,將門守好了。若是刺史派人來召,先拖一拖……”
李承宏狂喜,像是連氣都喘不勻了“父親,賊兵退了?”
“退倒是沒退?”
李始賢不知道怎麼說,捏著下巴猶豫道,“但也應是快了……你二弟親率大軍,已攻至了城下……”
我二弟……我二弟是承誌呀?
李承宏先是一愣,而後臉色猛變,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盯著李始賢。
難道父親說的,不應該是承誌?
我就知道沒人會信……
李始賢轉著念頭,又瞪眼罵道“你還有幾個二弟?爺爺說的就是承誌……蠢貨,愣著做甚,還不關門?”
罵聲還未落,李始賢的腳都還未抬起,突聽身後“咚”的一聲。
郭玉枝竟然暈倒了過去?
李始賢心裡一慌,快的像是箭一般,一把將郭玉枝抄在了懷裡。
喚聲還未出口,卻又見她睜開了眼睛。
忽覺雙腕一痛,李始賢低頭一看,夫人的十指似是鐵箍,好像要嵌進肉裡。
聲音更是又急又厲“李懷德,你莫要誆我……我兒……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