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春!
“李時回來後,我第一時間派他探查,你們猜,他發現了什麼?”
三人同時一震“伏兵?”
“對,而且還是鐵騎!”李承誌微一點頭,“就在州城以南十裡左右的桑地裡……不過李時偷摸過去時,人家早撤了,不然他也不敢靠那麼近,更不會探查的那麼仔細
桑林中儘是蹄印,入土頗深,一看便知是俱裝甲騎,且數量不少,至少三至四千……”
他稍稍一頓,瞄了瞄胡保宗“就藏在你屁股後麵……”
“唰”的一下,胡保宗頭上當即就出了汗,滿臉猙獰“我說為何後脊背直發涼,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窺伺?差一點啊……”
剛說到一半,胡保宗猛的醒悟過來,下意識的就閉上了嘴。
這差一點就說漏嘴了……
李承誌冷笑一聲,又瞪了胡保宗一眼。
想掌控上萬大軍,豈能隻靠任人唯親?
各營雖出征在外,但隻要回營,期間有何過往他就能清清楚楚。
胡保宗今天但凡衝動上那麼一絲,跑去城下見了胡始昌,彆說他能不能活著回來,那兩千黑甲軍能活下來幾個才是關鍵……
隻是這一眼,胡保宗什麼都明白了黑甲營中,更或是自己身邊,就有李承誌的眼線。
“你連我都不信?”胡保宗低聲罵著,也不知是在怕誰,背上的冷汗也一茬接一茬的往外直冒。
“白癡!”李承誌回罵了一句。
這隻是掌兵者的必要手段之一,他不信胡保宗沒用過?
“吐穀渾的鐵騎……這怎麼可能?”
李鬆看了看近了咫尺的敵營,臉上幾無血色。
怪不得他和胡保宗屢次請戰襲撓,郎君都不答應?
這那是機會,分明就是送死的陷阱。
若不是劉慧汪想利用鐵騎伏擊奚康生,不願過早暴露強兵,說不定今天深入敵營的三路大軍,就會被叛軍來個反包圍……
吐穀渾,這可是一國?
而且是國土足達大魏五成,丁口近達百萬,且但凡男丁,上馬就能騎戰的軍事強國。
一群亂賊,給提鞋都不配。
李鬆再狂妄,即便渾身上下全是膽,也不敢讓李承誌與這樣的強敵放對……
他想不通的是,老實了十多年的吐穀渾,怎突然膽氣就壯了起來?
這一個不好引發的就是國戰,吐穀諢就不怕大魏傾舉國之力,起兵討之?
“有什麼不可能的?連李文孝都知道暗通高昌,尋求強援,劉慧汪又怎能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
李承誌悠悠一歎,“大魏已然不是太武、孝文時期的大魏了……”
那個時候,周邊的遊牧部落哪個敢呲牙,便是大魏鐵騎兵鋒所指之處。
高昌、黨項、吐穀諢,甚至是豪稱有控弦之士百萬的柔然,哪個不被打的乖乖臣服?
但自當今皇帝繼位後,大魏就開始走下坡路,外征南朝大都是勝少敗多,內部更是烽煙四起,頗有些按下葫蘆浮起瓢的意味。
據朝廷統計,元恪在位至今十年間,大魏境內達萬人以上的叛亂,每年至少兩起。一萬以下的,朝廷都懶得統計……
特彆是兩年前與南朝的鐘離之戰,這一戰足足葬送了大魏二十多萬鐵騎,任誰也看出元魏元氣大傷,這些遊牧部落哪個還會願意乖乖的裝孫子?
就是以前,怕也是沒裝過,之所以裝出一副恭順的模樣,也是為了多討要些好處罷了。
看看這些國家,哪個不是兩邊討好,左右逢源?
以吐穀渾為例吐穀渾曆代君主,不但世襲大魏策封的西平王,同時還世襲南朝策封的河南王。
哪邊給的奶多,哪邊就是娘。
兩年前的秦州、涇州、涼州等地已內附的屠各匈奴叛亂,都有這些周邊遊牧國家的影子……
至於國戰?
嗬嗬嗬……
先不說大魏能不能國戰的動,你以為吐穀渾就沒有防著這一手?
真要事不可為,派來襄助叛賊的鐵騎自然也就成了叛賊,人家隻說是這些兵全都是從部落裡叛反出去的,你又能怎麼樣?
國與國之間,從來都隻講利益。什麼盟誓、協定,全都是狗屁。
拳頭不大,就隻能受欺負……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
李承誌輕輕吐了一口氣,“我已派快馬急報奚公,並已相請延舒公、張司馬儘快來營中商議……隻要謀劃得當,未必不能將這夥胡賊給滅了……
到時一看撈不到便宜,還可能會引火燒身,伏連籌(吐穀渾現任君主)自然會急著撇清關係,肯定不會再暗派援軍,所以局勢不一定就會很糟糕……”
“這還不糟糕?便是再無援軍,這眼下也有四千鐵騎……你說滅就滅?”
胡保宗被驚的心肝直顫,很想問一問李承誌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不然為何這麼飄?
彆以為聽著隻有四千,這可是縱馬狂奔也能開弓的鐵騎,和亂軍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看看李承誌麾下才有多少?
也就堪堪過千……
李承誌懶的與他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