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隻是誘發了破傷風,感染程度並不高,李承誌便考慮先用大蒜素,不行再說……
收好了牛皮,將多餘的刀具、藥粉、酒精等讓高文君儘皆收好,李承誌又開始配好。
首先是止血藥粉,主藥依然用三七與蒲黃,另外又準備了一些狼毒、烏頭粉備用。
其次便是麻醉藥。
也根本不用李承誌費儘心思的鑽研華佗的麻沸湯是什麼樣的,用酒精煎曼佗羅花絕對夠用。
其中的東莨菪堿本就是後世醫用麻醉濟的主要成份,美國中央情報局可是拿這玩意當吐真劑使的。
包括所謂的失憶水,“米辶女乾”水都是這東西……
莫說隻是清創引流的小手術,李承誌給傷兵鋸腿的時候,都不帶有一絲反應的。
劑量都是反複試驗過的,大致差不離,除非皇後運氣差到逆天……
除此外,李承誌又減輕了點劑量,配了些鎮定劑。
一是鎮痛,二是防止皇後反複痙攣……
便是有了這幾樣,李承誌才敢說,皇後的運氣要比胡保宗好許多。何況傷勢也遠沒有那重,所以李承誌才覺得把握極大……
諸般就緒。將高英抬至偏房,清退了無關人員,包括皇帝和高肇,身邊隻留下了高英並六個女醫官。
李承誌本是要用男醫官的,比如王顯與徐謇。至少見慣了生死,心理素質要強許多。但奈何高英是皇後?
隻能將就著用了……
生死間有大恐怖!
高英半靠在榻上,身上隻穿著一件白絲中衣。秀發挽作一團,亮如黑緞。臉色隱隱泛著青,無半絲血色。目露驚恐,就連身體都在微微發顫。
便是如此,皇後依舊秀美絕倫,高貴清雅。
高文君端著一碗亮如琥珀的藥湯,正散發著絲絲異香。正是麻醉湯,但皇後卻死活不張嘴。
麵上儘是驚懼,眼中似是蒙了一層水霧,淒然欲滴。聲音微微發顫,語氣更是帶著一絲肯求之意
“李承誌,看在三娘的情份上,你莫誆我這碗藥湯喝下去,我是否……再無清醒之日?”
李承誌暗歎一口氣。
皇後也是人,平日再是跋扈、剛強,也有軟弱的時候。就如此時我見猶憐!
“殿下寬心,不至於此!”
李承誌微一沉吟,索性說了實話“其實臣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不過醫家所言向來如此便是有八九成,也隻敢言三四成……”
“八九成……你還敢說不是誆我?”
高英一聲悲愴,竟真就流下了眼淚。但骨子裡的好強還在,隻哭了一聲,她又猛的一咬牙,“罷了,連王顯、徐謇都束手無策,你敢救我,就已是大恩情……也悔不該早不聽你之言,割了這瘡……”
說著一頓,又楚楚可憐的看著李承誌,“隻念你莫要真讓我一睡不醒……便是已無時日,也該再見貞兒(高貞,高英親弟)一麵……”
李承誌哭笑不得。
那有那麼誇張?
便是治不好,高英也得疼個好多天才會死……
“殿下肯定能見到高侍郎的,臣發誓……”
李承誌就如哄小孩一般指了指藥碗,“這酒本就是止疼之用,若是殿下不想昏睡,少喝兩口便是……正好可以看臣是如何施為的……”
高英眼睛一亮“竟是酒,不是藥?果真不用睡過去?”
李承誌頭點的斬釘截鐵“臣發誓!”
說著又一回頭,看著高文君“本是一碗飲完最佳,既然如此,可讓殿下用個三四匙既可……”
那能想到李承誌在耍詐,高文君竟有些擔心“飲的若過少,不會有何關礙吧?”
李承誌搖搖頭,笑吟吟的道“無妨的!”
連誓都敢發,想來不會騙人……
心裡轉著念頭,高英真就張開了嘴。
藥入了口,她頓時就皺起了眉頭,咽下後還咂吧了兩下嘴唇,點評了起來“果真是酒?但過於辛辣,不如叔父獻於陛下的那壇合口……”
你以為?
這可是酒精,合口才見了鬼……
李承誌隻是笑吟吟的點著頭“殿下所言甚是……”
不多不少,就隻喝了四勺,李承誌就收了碗。又交待著高文君並四個醫官“儘快予殿下更衣,好了就喚我,莫要耽擱……”
說著就起了身,避往房外。
一說更衣,高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夜調笑時,李承誌羞紅了臉的模樣。
青白的臉上竟泛起了一抹桃紅,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絲異樣之感竟比陛下還要生的好看,三娘好豔福……
越想越是羞赧,等李承誌出了門,她才貼著高文君的耳朵低語道“孤……不會被他看去了吧?”
高文君被驚的頭皮直發麻,見了鬼一般的盯著高英皇後雖偶有玩笑之舉,但那是姐妹私下裡相處之時。莫說外臣,高英便是予宮娥麵前都極少有輕浮之時。
但今日怎地了,這般輕挑的話竟都能說的出口?
要是傳到皇帝耳中,哪會有李承誌的好……
心中驚詫致極,剛要勸皇後慎言,但無意看到高英雙腮有如撲粉,桃色怏然。眼中媚意如絲,似是要化成水滴出來一般……這分明是動了情欲之念?
明明還受著那般重的傷,之前都還痛的死去活來?
高文君突然變色那藥有問題?
郎君給皇後吃的是什麼東西?
就連高英自己都察覺了不對“怎會……怎會如此?嗯,好困……”
“好困”兩個字剛出口,高英竟恢複了一絲清明,咬著牙罵道“李承誌,你發過誓的……”
一句話都沒說利索,皇後頭一歪,竟然昏睡了過去。
嗬嗬嗬!
發過誓又怎樣?
我能指著天不重樣的發個幾蘿筐你信不信?
正得意著,聽到有人急奔了出來,稍一側目,卻是高文君。
“殿下她……她……她……”
一時羞急,高文君竟不知怎麼說。
李承誌初時還有些懵,但見高文君臉紅的似是血都要滴出來的模樣,李承誌福至心靈,恍然大悟……
我去,竟忘了這一茬?
這玩意本就是催情利器,不然哪來的“夜店神藥”的名頭?
不過以前都是給燥漢子用,便是有亢奮之時,李承誌也以為是疼極從而促使腎上腺素急速分泌所致……
他是真沒想起來這東西還有這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