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胡保宗豈不是承認,他知道是誰?
外殿內的於忠、剛出內殿,正要喚李承誌入內的劉騰等,皆是聽了個清清楚楚,眼睛全都直了。
你這是在陷害胡保宗麼,你這是在打陛下的臉……
果不其然,猛聽殿內一聲厲喝“放肆!李承誌,你莫非要造反?”
你也真會扣帽子?
李承誌低眉耷眼的往下一拱“臣不敢!”
“不敢就給朕滾進來……”
皇帝又罵道,“於忠、你莫非是死人不成,就看著這一對混帳在禦前大放獗詞?各降一級,鞭二十,跪至酉時!”
李承誌都想罵娘又降?
再降就成正八品了,竟還不如剛入京的時候?
對了,我護駕、救治皇後的功勞,你何時賞給我?
於忠連忙起身,隔著中門往下一拜“臣有罪!”
正看著好戲,誰知道李承誌會突然發難,而且膽子大的敢破天,連皇帝都敢隱射?
還有這胡保宗,以往見過幾次,看著也挺機靈,但怎一遇李承誌,就蠢的跟豬一般。
他們哪知胡保宗早被坑成了條件反射,且心裡窩著火,猛一見李承誌,智商就直線往下降……
被皇帝罰鞭刑,且要暴曬大半日的,自然不是他們兩個,而是李承誌和胡保宗。
不過李承誌要先進去治病,便是要罰,也得出來以後再說。就隻能先打胡保宗了。
於忠手一揮,示意著禁衛將胡保宗押下去。又看了看正等著力士將軍檢查醫囊、藥箱的李承誌,心中一動,沉聲道“李候郎,某佩服你!”
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郡公言重!”
謙虛了一句,李承誌又狐疑道,“敢問為何?”
“為何?某為官近二十載,升官比你快的見過不少,便如趙修、茹皓,但貶官比你頻繁的,還真就沒有!”
於忠隱隱冷笑“好自為之吧?”
何需好自為之?
從正八到從九還有三級呢,應該……夠用了吧?
李承誌哪會在意這個,暗暗自嘲著,又朝於忠拱了拱“謝過郡公提點!”
還真就是在提點,於忠的隱意是莫要再谘意,真惱了陛下,說不得就會落個茹皓、趙修一般的下場。
見他會意,於忠微一點頭,又一指胡保宗“拉至宮外,執刑!”
胡保宗麵如土色,就如行屍走肉一般,任由著禁衛往外拖。
為何會如此?
於忠與高肇是死仇,理應對李承誌冷眉橫眼才對,為何會提點於他,且是聖前?
還能為何?
自是不想讓李承誌如愣頭青一般惱了陛下。陛下心情好,他們這些近臣自然也就好過些。
當然,也與那日元雍的提醒有關似李承誌這般,且看陛下對他的態度,未嘗不會成為第二個茹皓、趙修一般的幸臣。
便是不結香火情,至少也不能讓他與高氏太過親近……
……
收走了一些可疑之物,禁衛才將他放進了殿。剛一進去,就先看到皇帝冷著一張臉。
“在為皇後打抱不平?”
扯淡?
連高肇都不敢,我李承誌何德何能,敢替皇後鳴冤?
他索性實話實說“臣不敢。隻是心有不平,一時憤然,竟就失了智?”
意思是被胡保宗一激,一時口不擇言。
“嗬嗬嗬?”皇帝竟冷笑了起來,“你素來奸滑,竟也有失智的時候?”
李承誌眨了眨眼皮“臣真若奸滑,就不會三番兩次的惹惱陛下了!”
元恪都愣住了,有心斥罵,卻無言以對。
還真就是這般的道理?
一想起李承誌方才逼迫胡保宗之言,又想起之前的那兩次,元恪就氣的想咬牙“你除了氣朕,還會什麼?”
會的多了去了!
李承誌一指藥箱“臣還會治病!”
劉騰心都顫了。
這是純粹把於忠的勸告當成了耳旁風?
若是他人,早就恭首貼耳,急呼“臣有罪”了。李承誌倒好,每次都能把皇帝頂個倒上牆?
光憑這分膽量,尋遍百官,就絕找不出第二個來。
元恪隻覺胸口直發悶“那就給朕治……若是治不好,朕將你貶成吏……”
於忠簡直是烏鴉嘴,還真就要連降三級?
心裡罵著,他又順著元恪的手指一瞅。
許是折騰累了,胡充華竟然睡著了?
怪不得皇帝能和自己扯半天閒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