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機密之事,皇帝怎會輕易泄露?便是孤,也是陛下令我接掌南征諸事時,才透露了一些……”
元雍一歎,“遷都以來,凡領大軍外征者,非宗室或八部重臣,再者就是外戚。必不出此三者之外……但可堪大任,又受皇帝信任的大將軍人選,無非就元素、元嘉、元英、元麗、元遙、元繼、於忠、奚康生、高肇等。
其中元嘉、元素已然年邁,莫說領軍,能不能活著走到南地都是兩說。元麗要坐鎮西北,防備吐穀渾。元遙要都督東南。至於元繼……嗬嗬嗬,名聲都快臭到家了,他若領大將軍,哪個會服?
奚康生要坐鎮關中,居中策應六鎮。於忠更是不用提,除了他,陛下還敢讓誰總領內禁與中軍?你我倒是可堪信任,就是這領軍之才,委實有些上不得台麵……嘖……”
說到最後,皮厚如元雍都有些不好意思,“數來數去,就隻剩高肇了。但他樹敵過多,怕受掣肘,陛下就隻能讓他軍政兩兼……”
這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太尉……豈不是更加助長的高肇的氣焰?
“難道就再無人選了?”元懌就如牙疼一般,嘶聲呻吟道“陛下令你領軍,皇叔就該應下來才對……”
“簡直屁話,你也得看皇叔我是不是那塊料?”
元雍怒聲罵道,“萬一再來一次鐘離之敗,孤死事小,但死後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
陛下也知我才能不足,本欲拜我為大將軍,再令高肇任都督助之。但你也知,以高肇之秉性,必然不願受我節製,到時必會將帥不和,故而被孤拒了……”
元懌恨的直咬牙。
你這才是屁話!
分明就是怕戰敗擔責,竟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心知元懌在擔心什麼,元雍幽聲道“放心,高肇便是有異心,也翻不起大浪來。到時,陛下定會另委宗室任都督之職,不出意外,應是元繼……”
元繼,江陽王?
不說和高肇是如於忠這般的死仇,但有胡充華的這層關係,定是尿不到一個壺裡的。
元懌猛鬆一口氣,又疑聲道“那陛下突令元繼世子元乂與李承誌比鬥,是否也和此事有關?”
一提這個,元雍一肚子的火“有個鳥毛關係?這全都是候剛與元乂咎由自取便是想痛打落水狗,至少也該等狗落了水再打吧?
如今倒好,跳的太早,反倒成了陛下用來安撫高肇、鎮懾其餘人等的那隻雞……”
稍稍一頓,他又歎道“不過陛下欲重用李承誌倒是真!”
這一點元懌倒是想到了,為此他還勸過皇帝幾次如此人才,便是授他個隊正,也比扔在太史監廝混消磨時日的強……
他下意識的問道“想來應是軍職,不知會被委以何職?”
“無非便是兩衛、中軍、宿直、羽林。當然,他得先勝過元乂再說……”
竟然不是高肇所掌事的兵部?
元懌心念微動,心知即便不是皇帝大有深意,也定然是元雍、於忠等人使了力的結果。
正猜忖著,又聽元雍幽幽歎道“至於具體會委以何職?話都遞到了他嘴邊,就看李承誌識不識趣了……”
識不識趣?
皇叔又何時給李承誌遞話了?
元懌心中狐疑,細細一思索,稍傾,雙眼突的一亮。
難不成,皇叔在朝堂之上所說的極不要臉的那一句“隻要有寶珠,我元雍女兒多的是”?
原來竟是為陛下分憂之語?
但這門第也差的太遠了,便是親王之庶女,至少也是縣主之尊,李承誌便是會加官,又能高到哪裡去?
況且,李承誌也不見的會答應。不然他那即將過門的小妾,還有高肇的侄女該怎麼辦?
總不能為求娶貴女,而背信棄義吧?
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