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殿中,諸貴人、命婦傳誦著李承誌的那兩篇詩詞,討論的好不熱烈。
做的確實好,而且極快。
但就是覺的這第一首,好意含著什麼隱意?
但凡心思玲瓏些的,無不偷瞄著皇後等人的臉色。
皇後、高平、長樂三人皆是柳眉輕鎖,俏麵上隱見憂容。
案邊恭聲侍著禮官,正低聲回秉著李承誌在太極殿中做詩的經過。
“陛下怒斥李侍郎,稱他隱喻陛下及殿中諸公皆是隻知行酒作樂,卻不知民間苦之輩。並喝問李侍郎你是嫌朕這個皇帝太你太涼薄?”
此言一出,三女皆驚。
皇帝很少喜形於色,便是對何人心懷怨恨,也向來都是和顏悅色,如沐春風,讓你感受不到半點不快。
但怎就獨獨對李承誌這般冷言厲色?
隻是令李承誌做幾首詩而已……
高文君突然就急了“好好的,非要讓他作什麼詩?”
皇後也有些後悔,心想一時衝動,竟害他受了連累?
心中雖如此想,但嘴不是一般的硬。高英輕哼一聲,露出一絲冷笑“難道還說錯了?”
她說的過於含糊,高平與長樂一時間都沒轉過彎來。還在咂摸皇後應指皇帝斥的對……
如此盛日佳節,怎就能說出“錦樓不到野人家”這等大煞風景的話?
李承誌十之八九就是在隱射皇帝……
就隻有高文君猜到了高英之隱意皇帝性情本就涼薄,李承誌一點都沒說錯。
你自己想死,但莫要害他呀?
高文君被嚇的俏臉兒白裡透青,都帶上了哭腔“大……大姐……”
若是高文君的下文是“慎言”之類的話,豈不是道破了孤的心思?
高英眼神一慌,冷聲斥道“閉嘴……”
高平與長樂一頭霧水,不知這姐妹二人打什麼啞謎。正自狐疑,又見劉騰入殿,
劉騰先向皇後、二公主等問了禮,將一張文書置於案上。而後站定,昂首挺胸的唱道“陛下口諭……”
殿中諸人無不正襟危坐,就連皇後也不由自主的欠了欠腰。
當劉騰傳完口諭,其餘諸人口聲遵旨,心中均想應是李承誌這詩惱了陛下,陛下盛怒,才牽連到了她們。
口氣不算重,隻是訓示,連斥責都算不上。故而眾貴嬪、命婦態度雖然恭敬,倒也無人惶恐。
就隻有高英,氣的臉色發青。
皇帝哪是在訓示諸夫人?
天下間能被稱為朝殿的有幾處?
除了這昭陽宮、式乾殿,李承誌又能在哪裡覲見於孤?
難道還能在寢宮不成?
皇帝分明就是在警告她這個皇後日後再莫要強令李承誌作詩……
都道皇帝已被李承誌氣的悖然大怒,又見高文君淚眼汪汪,高平擔憂的問道“請問寺卿,李承誌如何了?”
劉騰微微一拱手“陛下允他即日赴虎賁上值!”
“上值?”
高平與長樂對視一眼,滿臉驚奇“陛下竟未治罪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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