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狐疑,元讞又問道“除是未配弓箭,可曾窺見其還有何異常?”
“其所持皆為槊槍,刃寬且長。但並非傳言中的長槍,隻有丈許,不過刃尾帶著鉤鐮……”
鉤鐮?
應是近戰時鉤馬腿所用。
這倒無所謂,我不靠近就是了。元讞就是想不通,就算這是座鐵桶陣,李大又能耗到幾時?
隻要將其圍死,餓上三天,焉有不潰之理?
一想到李承誌的承諾,元讞就禁不住的開心起來莫說當爺伺候,隻要不練這比狗還累、比驢還苦的體能、軍容,不習那一聽腦仁就疼的狗屁條例,他就謝天謝地了。
不管了,還是小心為上的比較好。不管方法笨不笨,隻要能贏就行……
“於平、穆光、陸昭、崔信,各率本什,將李大四麵給某圍死了。
切記隻圍不攻,為防其使詐,不得靠近步陣三十步以內,若見其有異動,不可貿然攻擊,即刻傳訊予我……其餘人等,隨我督陣……”
見其如此交待,不乏有人暗暗鄙夷,心想元讞怕是被李承誌嚇破了膽?
可笑隻是李氏之一介家仆,竟就將其駭的這般畏難?
腹誹間,各什紛紛出動,遠遠的繞向了步陣。行至步陣三十步開外時,騎兵放慢了馬速,就如春遊一般,圍著步卒緩緩的轉起了圈……
這分明就是想圍而不攻,耗死你!
見此,元淵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任你詭計多端,我隻揚長避短,你能奈我何?
如此才是老成之道!
也不知李承誌是如何想的,隻說演戰,竟就連規則都未細定,即未定耗時幾何,甚至雙方連乾糧水食都未帶,好似料定一時兩刻竟能分勝負一般?
騎兵好辦,就憑這百匹備馬,莫說三兩日,一月都能守的下去。
但步卒呢,難道還能生啃槍杆、鐵甲不成?
心裡狐疑,元淵不由的側目看到。不但未從李承誌的臉上看出憂色,反見其似是隱隱露著興奮?
突聽一聲尖銳的哨響,又聽元演“呀”的一聲驚叫,校場內猛的傳出“咚”的一聲重響。
轉頭一看,那五十步卒已齊身拄槍而立。那一聲重響,應是聽到口令,拋盾拄槍時發出。
元淵悚然一驚李大瘋了?
騎兵在外虎視眈眈,步卒竟敢收槍?
那可是鐵騎,就不怕將你衝潰?
簡直是天賜良機……
就站在四五十步之外,元讞看的清清楚楚,何需元平、穆光再多此一舉予他傳訊?
心中稍一猶豫,終是慣性思維做祟,以為步陣但有異動,定有破綻無異。元讞還是沒控製住貪念,令左右兩什發動了攻擊。
連盾都丟了,我看你怎麼立槍陣?
三十步而已,且馬並未駐足,而是在小跑。稍稍一催,須臾即至。
見鐵騎左右奔騰而來,李亮竟有些緊張。
若這五什步卒是河西的戰兵,他何需擔心?
授李承誌以戰練兵的指示,李鬆、李亮變著花樣的和居延海周邊的高車、回鶻、盧水胡等小部落過招。
起初還是以騎對騎,等李承誌將這新陣的練法送到河西,便是以步對騎,戰兵也未逢一敗……
“合!”
隨著李亮一聲冷喝,就如無形中圍來的四麵網,五什步卒齊齊往後一退,好似一群沙丁魚,又集又密,兵與兵之間竟無半絲縫隙?
“第一列,跪!”
“第二例,蹲!”
“第三例,舉槍!”
雖是第一接敵,但平時勤練不綴,且如此時一般,常常互換步騎演戰,本能早已刻在了骨子裡。
一聽號令,前四排的兵卒各行其令,或跪或蹲或貓腰或舉槍朝天。剩餘三排緊緊的蹬著後腿,用肩膀頂著前排兵座的後背。
騎兵來的快,步卒的陣變的更快,眨眼間,兩方已不足三丈。
李亮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猛的吹響了口中的銅哨。
“殺!”
一聲暴吼就如悶雷,回蕩在皇城與山林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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