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雖為一丘之貉,但元英狂呼要治李承誌大不敬之罪時,元澄與元英二人皆是默不作聲。
高英柳眉輕鎖,隱現薄怒“此事乾係重大,尚書保必明知故問?”
劉芳忙碰了碰崔光的胳膊,崔光訕訕一笑“太後恕罪,是臣孟浪了!”
“既如此,就請崔尚書儘快啟程,莫要耽擱。予大軍之一應賞賜,皆由你而定。儘快呈奏上來,我無不應準……”
“臣遵旨!”
“那就散了吧!”
“諾!”
眾臣儘皆起身,恭手垂首,目送高英入了後殿。而後崔光便一拂長袖,對元英等人理都不理,揚長而去。
劉芳欲言又止,終是長歎一聲,朝著元英三人拱了拱手,便出了大殿。
等他轉身之際,才知遊肇隴著袖子,已然走到了階下。竟是比崔光還要無禮,連個甩袖子的動作都欠奉。
見如此,元嘉難免有些後悔早知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不該被元英與元澄說動。
如今不但惡了崔光、遊肇、並劉芳,更是令太後大為光火。
如之前那般和光同塵、光風霽月的日子,已然一去不複返。
更令他追悔莫及的是若知李承誌有回天之力,他何苦做這惡人?
越想越是煩悶,元嘉霍然起身“值此存亡絕續之際,就莫要橫生枝節,再生事端。待肅平宵小,區宇一清之時,再做計較也不遲……”
說罷也不待元英與元澄回應,徑直出了大殿。
元澄悵然一歎“李承誌負屈含冤,卻能顧全大局,委屈求全,殊為難得。如此看來,此子並非野心悖悖之輩,更無問鼎之心……此次應是我等孟浪了……”
“王莽謙恭未纂時,知人知麵不知心,道鎮安敢如此斷定?”
元英鐵青著臉,將聲音壓的極低“此子口口聲聲稱對先帝如何忠義,暗與卻與太後行鑽穴逾垣(偷情)之事,實乃禽獸不如。由此便可知此賊人麵獸心,口密腹劍,實非善類……”
“如今隻是你我捕風捉影,道聽途說之言,安能當真?再者即便此事屬實,無非便是如馮太後時之李衝。以李承誌之才情,未嘗不能如李衝一般協契聖主,佐命幼帝,匡扶社稷……”
“李衝是何秉性忠肅柔明,仁恭信惠。而此子又是何秉性鷹揚虎視,囂張無忌。先帝當麵都敢直呼其名,可見其等夷之誌?”
元英目光逾見冷厲,“若非如此,為何先帝屢次逼問,他均稱天雷之言實為訛傳,更用雞子做伐誆瞞?而但至北鎮,突就驚現於世,立此奇功?無非便是欲借此戰之機立威揚名,攘權奪利……”
元澄麵露古怪如此說來,李承誌殫精竭慮、用儘手段打了勝仗,反倒不該?
但平心而論,元英所言並非沒有道理除過天雷,還有那河西遺部的來曆,就讓人疑竇頓生,不得不防。
隻數千兵,一旬便使杜侖部灰飛煙滅……而如此強兵,李承誌卻如臂指使,招之即來,揮之則去?
每每思之,使人不寒而栗……
“但正如廣陽王所言,如今當以大局為重。故而此事暫且做罷,待其班師回朝,便是猛虎入籠,蒼鷹折翅,到時再做計較也不遲……”
“放心……此次委實是始料未及,未想峰回路轉,他竟能反敗未勝?日後絕不會了……”
元澄悠然一歎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