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轉了好幾處,雖是走馬觀花,但李承誌至少能看出凡是造出的紙也罷,印出的書也罷,鑄出的銅錢也罷,質量都已超出他的預期。
且工人操作熟練,各環節緊密相扣,顯然要歸功於李鬆平日裡盯的緊,且用了心。
“不錯,你這民部主事算得上儘心儘力,知行合一。至少是上傳下施並無折扣……”
越是親信,郎君就越是吝於誇讚,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得他一句褒揚更是難如登天。
所以聽到這一句,李鬆才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他拱手拜道“仆謝過郎君!”
“嗯!”
李承誌點著頭,“不過還需牢記,需持滿戒盈,不可好自矜誇,若有不決之時,切不可自做主張……”
李鬆滿口答應,點頭不斷。
犯過那麼大的錯,他怎可能不長教訓?
莫說是未決之時,便是稍有躊躇與猶豫,他就會尋李承誌問計。李承誌自然是知無不言,是以李鬆長進極快。
李承誌又揮了揮手“嗯,回吧!”
李孝先回應著,又令親兵牽來了李承誌座騎。
也就剛剛跨上馬鞍,李聰又來秉報“郎君,張彆駕到了!”
這麼快?
掐指算來,離他去信予李豐也就堪堪兩旬,而比乾城距此近兩千裡,可見張敬之走了多快。
“到了何處?”
“已至鎮衙,已予大郎(李始良)見過,此時應是在洗塵!”
李聰稍稍一頓,麵色古怪道“除張彆駕之外,奚中郎也來了!”
李承誌愣了愣。
好家夥,還真讓自己給猜中了,這奚康生真能舍得?
他有子六位,成器的至少占一半,但唯獨將達奚帶在身邊悉心調教,已近十載,可見奚康生對他的喜愛。
而奚康生也更清楚,達奚這次好來卻不好走,自己再是大度,短時間也不可能放他離開西海。
所以這個老狐狸的意圖不言自喻,這一注,下的不可謂不重。
反之而言,難保不是奚康生慧眼如炬,已看出元魏已然是日薄西山,大廈將傾,故爾為達奚氏提前留了條後路。
這是好事。
其餘不論,奚康生為當世名將,在鮮卑族中的威望極高。若真有一日能將其攏至麾下,足可抵十萬強兵。
果然是好大的一份禮,這個人情欠的千值萬值。
李承誌徐徐吐了一口氣,朗聲喝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