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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澄不解李承誌為何如此,但李憲與其也算熟識,倒是猜到了幾分。
李承誌常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胡族為化為之民,生性野蠻,更不知仁義、廉恥為何物。弱小時自然唯唯諾諾,伏首稱臣,侍坐大時,便會露出獠牙。
所以就隻有一個辦法打到他服。
還真就如他所說,這吐穀渾有奶便是娘,無半點廉恥之心。兩年前還與元魏勢同水火,如今一聽有便宜可占,就眼巴巴的湊了上來。
就不怕被崩了牙?
李憲暗暗譏諷,登上車轅。入廂之時他無意間一瞅,見元澄卻換了坐騎,已然跨上了馬背。
連日繼夜,已然走了兩月,足足五六千裡,便是鐵打的身驅也能被顛散了。何況元澄已然五十有一,身體早已不複壯年之時。
不過看氣色還算不錯,想來是因求來救兵,有如卸了心中重擔,故而輕鬆。
甲騎開道,其後則是車隊,元澄雖換了馬,但依舊與車隊同行。
速度不快也不慢,也就比步卒行軍稍快一些,大致一日行進百裡右左。就如這般,又行進數十裡,已是暮色將近。
車隊停駐,恰至牧部定居之所,李憲掀開車簾瞅了瞅前來迎接的甲騎所摯的信幡,認出是天柱北部(吐穀渾部落之一)的族兵。。
天柱為吐穀渾大部之一,牧戶足有十二餘萬帳,皆在祁連山之南、圍繞鹽湖牧居。
又因各居於鹽湖之西、北、南,便以此為名。
但剛一下車,鼻子裡就傳來一股極其濃烈的腥鹽之味,且濕氣極重,有如水霧撲麵而來。
李憲心中狐疑,又見元澄也下了馬,便快步了迎了過去。
“鹽味如此之濃鬱,濕氣如此之重,莫不是已近鹽湖之畔?”
元澄沉聲應道“仲軌好見識,此處確實鹽湖之畔,往南不足十裡,便是鹽湖!”
不應該呀?
李憲眯著眼睛,指了指不遠處的信幡,“但下官記得分明,這應是居於祁連南麓、默勒河畔的天柱北部族旗,汗賬應在往北兩百裡之遙才對?”
“那是以前!”
元澄稍一頓,又恨恨的咬起了牙“自李承誌奪了河西馬場,便依世祖(太武帝)所定凡莫靳河(黃河支流之一)以北,皆為馬場屬地。凡逾境牧民皆視為進犯……怕多生事端,天柱北部便與去歲春,舉部南遷兩百裡,將汗帳落於鹽湖之畔……”
李憲猛的瞪大了眼睛。
若隻是祁連山之北也就罷了,吐穀渾幅源遼闊,便隻是在山南放牧,牧地也多到分不完。
但河西馬場卻不同,那是兩國交好之時,吐穀渾近似朝貢一般獻給元魏的。
太武帝之時河西馬場牧馬逾百萬,自然是越大越好。但到孝文帝遷都洛陽,於河陽重建馬場,遷河西馬場九成馬匹、牲畜予河陽之後,馬場所需之牧地連一成都用不到。
雖然未重新與元魏議定,但天柱北部逐步北遷,將汗庭落在默靳河之北而元魏朝廷視若無睹,便等同於將大半個馬場還給了吐穀渾。
如今西海卷土重來,複馬場全境,而吐穀渾卻依舊忍讓,委實讓李憲吃驚不已。
隻因河西馬場地勢平闊,不但無山嶺阻隔,更是已入吐穀渾腹地。若是李承誌意欲進犯,無論騎、步,均可長驅直入。
李承誌甫一起兵,竟就如此強盛,連吐穀渾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李憲隱隱心驚,疑聲問道“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酣睡?李承誌如此咄咄逼人,伏連籌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惡氣?”
“便是從李氏部曲自涇州逃循河西算起,也不過堪堪四年,李承誌就算有些許積累,又豈能囂張到四處為敵?”
元澄冷聲笑道“但這狗賊奸滑狡詐,詭計百出。此舉不過是欺伏連籌不知就理,狐假虎威罷了!”
狗假虎威?
元澄之意,是指兩年前吐穀渾與南梁狼狽為奸,欲圖謀關中,結果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大敗而歸。
之後伏連籌更是如驚弓之鳥,舉部西遷至草原深處,就是怕元魏秋後算帳,起兵興討予他。
再加他偏居一偶,耳目閉塞,不知河西已被反賊所占,早非魏土。以是李承誌厘定舊境。遣遊騎巡防祁連山也罷,派軍重新收複馬場故地也罷,伏連籌都隻當是元魏朝廷敲打他的手段,是以才忍氣吞聲,並百般約束牧民,令其不得再越境。
聽元澄所言,好似合情合理?
但李憲總覺哪裡不對,而一時片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他眉頭緊鎖,隻當李憲在擔心。元澄嗬嗬一笑“便是李承誌再強,還能是三國之敵?且先讓他猖狂幾日,待三方大軍齊出,就是他授首之時……”
這倒也是。
許允了那般多的糧草、帛麻、兵甲,更有舉世無雙的冶兵、鍛甲之法奉上,無論柔然可汗醜奴,還是吐穀渾可汗伏連籌,無不欣喜若狂。
二人於一月前自柔然汗庭回返之時,醜奴便已征詔各部落,稱必聚齊四十萬大軍,以助元魏一臂之力。
伏連籌更是信誓旦旦,稱隻要鍛甲之法送至汗庭,當即就能起兵二十萬,劍指河西。
也莫說六十萬,便是減去一半,所借胡兵也已有三十萬之巨,且朝廷已予關中陳兵二十多萬,這便是五十多萬大軍。
試想,李承誌如何抵擋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