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害怕柳榮,隻不過是雪豹的任務更重要。
到了天快黑的時候,阿嵐才被救回來一條命,醫生們正要給他上注射液的時候,趙子琛匆忙地跑過來,沒來得及和我打一聲招呼,就敲了敲門,走進去,讓大家等一等。
“這些藥水都有問題。”趙子琛急忙說道,“不是藥水有問題,是針頭有問題,馬上去藥房取新的針頭來。”
隔著玻璃門,我也能聽見他對他同事大喊的聲音,醫生們和我一樣詫異,都覺得趙子琛在胡說八道。
“是真的,針頭裡多了鉈,這種東西微量不致命,但是要不了一段時間,人就會死亡。病人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所以毒性發揮得更快了。毒素不在藥水裡,在針頭裡,有人替換了有問題的針頭。”
“什麼?”大家麵麵相覷,很明顯不相信趙子琛的話。
趙子琛是院長的兒子,又是年輕有為的心臟科主任,就算有人不信,他們也不認為趙子琛在發瘋。
很快,趙子琛叫來了自己最信得過的小護士,麻煩她親自下去取一趟針頭,親自去藥房取,不要過任何人的手。
“這不可能,如果有人下毒,為什麼不直接下在藥水裡?”
“你笨啊,容易被發現啊,他肯定是不想讓人發現的。”
“可是這針頭看起來都差不多,誰知道會給誰用啊。這個和藥水不一樣,又不是寫著名字專人專用的,萬一被彆人用混了怎麼辦?”
“不可能有人用混的,整個重鎮監護室就他一個人有這種情況,其他人的體征都很穩定。這麼說,下毒的人肯定是最能接觸到病人藥品的人。”
趙子琛已經沒興趣聽他們分析了,開門出來,對我說“你都聽到了吧,怎麼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怎麼嚇傻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哪兒知道,我不是被阿嵐的病情嚇傻了,我是被林芳嚇傻了。
林芳知道我在找筆記本的鑰匙,也知道我要抱住阿嵐的命。她跟我聯絡過兩次,用出了這兩個毫無關聯的底牌,想用這些當賭注,把她的弟弟換回去。
可是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兒可不是公開的,知道我在找筆記本要是的沒幾個人,知道我要保住阿嵐的命的人更沒幾個,除了雪豹,幾乎沒有外人知道,雪豹總不可能泄露機密吧。
林芳第一次提到筆記本要是的時候就嚇了我一跳,但遠遠比不上她提到阿嵐。
好像我所有的事她都知道,所以她能隨便說兩個我的軟肋來誘惑我和她交易,可她到底是從哪兒知道的?!
我現在非常想見林芳,可我也很清楚,如果我去見她,我就上當了。
這個女人蛇蠍心腸,我和她見一麵可以,但是天知道她設計了多少陷阱等我。上一次也是,她說要和我假扮一天的情侶,然後就放過我,我信守諾言,結果差點兒讓她給弄死。
我忍住了立刻給林芳打電話的衝動,對趙子琛說“沒,隻是沒想到是真的,我也是彆人給的情報。辛苦你了,這幾天麻煩你再多幫我照看著。”
“幫忙沒問題,不過你也彆忘了筆記本,那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東西,咱們什麼時候去一趟渝州?”
“這一陣忙完了馬上就去。趙子琛,你先忙,我晚上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我看天已經黑了,是時候去找天橋的老沈了,這也是阿嵐供出來的一條線索,不查白不查。
其實我是找了個理由,從趙子琛的身邊開溜,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筆記本的要是,因為這意味著林芳找到了我的真軟肋。
要是趙子琛知道林芳有鑰匙,隻要我把林康交給她,那趙子琛一定會拿刀抵著我的喉嚨,勒令我立刻和林芳合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