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胤禛微一思忖後道“去樓上客房,然後你將你的冤情細細說來。”
在到客房後,方憐兒開始細細說起她的冤情來,事情並非胤禛所想的那樣,也與杭州織造無半分關係,她的冤是為最近鬨得滿城風雨的趙氏慘案中唯一的生還者也就是犯案者趙三少爺趙辰逸所喊,她堅持認為趙辰逸不會殺人,是被人蓄意栽贓嫁禍。
所以自從杭州府判趙辰逸秋後處斬後,她就不顧家人的反對為趙辰逸四處奔走喊冤,無奈杭州府尹陳元敬認為趙辰逸殺人罪證確鑿並無可疑,退還了她的狀紙,方憐兒不服,跪在府衙前,然後她看到了胤禛,猛然想起胤禛身上的雲錦料子,便鬥膽攔住了他們,接著就有了後麵的一幕。
至於她身上的白衣白花,皆是為趙辰逸所穿戴,如果趙辰逸真被處斬的話,她就是他的未亡人。
聽到此處,淩若已然明白,方憐兒必是與趙辰逸相戀,但是……
“你今年幾歲?”她突然這麼問。
方憐兒睫毛一顫,垂下眼瞼低低說地聲,“十五”
淩若點點頭,續道“這麼說來康熙四十六年,你已經滿十三歲,理當應該參選秀女,可是未選中?”
“康熙四十六年我患病在身,是以未參加選秀。”在說這話時,方憐兒的目光有些躲閃。
淩若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緊跟著道“也就是說明年你依然要參加選秀,既如此,你就算認為趙辰逸是被冤枉的也該避諱著些才是,萬一傳到京裡……”
她話未說完,方憐兒已經激動地打斷她道“我不會入宮的,我要與辰逸在一起,這輩子就算死我也不會入宮。”
這話聽得眾人一陣皺眉,入宮一事,何時輪到一個秀女說了算,“不入宮”三字又豈是輕易說得的。
私自相戀,淩若在心裡暗歎一口氣,想起了自己與容遠,有緣無份的相愛終歸是悲劇一場。
這樣的私定終身無疑是極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自身乃至家人陷入萬劫不複的險地。隻是她與方憐兒畢竟不熟,這些話不好勸,何況看她這樣子,縱然說了怕也是聽不進去,倒不如省下這番口舌。
十五年的人生始終是太少了,而且長在官宦人家,不曾經曆過什麼苦難,當有一天遇到愛情時,會執拗的認為愛情就是所有一切,為了愛情可以連性命都不顧。
如果在愛情這個漩渦中有幸保住性命的話,那麼許多年後再回首,她會發現當時的自己是那麼幼稚天真。愛,固然可以,但絕不是全部,有些人有些事遠比一人的愛更重要。
這個道理,她明白了,但是憐兒還沒有……
當著麵聽人說不要入宮,胤禛與胤祥的臉色都有些怪怪的,胤祥更是道“萬一到時候皇上留牌,難道你還要抗旨不遵嗎?”
聽到這話,一直有些愁眉不展的憐兒突然露出一絲狡黠之色,“三年一次選秀,皆說是挑選德才兼備的女子充掖後宮,但德才與否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到的,留不留牌子大多在於容貌,我隻要妝容化得醜一點,想來皇上不會在那麼多秀女中獨獨留意我。”
“我是說萬一。”胤祥似來了興趣,執意追問,“萬一皇上要留你入宮,你真準備抗旨嗎?”
憐兒撫著鬢邊的白花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才抬頭堅定地道“是的,我會抗旨!我與辰逸早已約定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哪怕是死我也要和辰逸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分開我們。至於父親……”她自憐地一笑,淒然道“他一心希望我入宮,在得知我與辰逸私訂終身後,早已不認我這個女兒。”
胤禛阻止胤祥再問下去,轉而道“趙辰逸殺人是有人親眼看見的,為何你會認定他是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