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待她說完後,胤禛歎了口氣道“皇後腳傷不宜走動,太後又病著無瑕他顧,後宮的事你多擔著些,眼下最重要的是將壓著的人救出來,並且妥善安置,至於損毀宮殿的繕修……明日朕會著工部負責此事。”
年氏目光不著痕跡地瞥過站在胤禛身後的淩若,欠身道“臣妾明白,臣妾定會處理好此事;隻是後宮這麼大,僅臣妾一人,縱有三頭六臂怕也難以周全,能否讓熹妃妹妹幫著臣妾一道打理一二?”她自己忙得焦頭爛額,又怎麼肯見淩若好過,而且還是跟著胤禛進進出出。
胤禛知她說的是實情,當下道“也好,若兒,你便幫著素言一道處置此事。”
“臣妾適才也正想著該怎麼替皇上分憂呢,如今可是正好。”淩若低眉說道,神色溫順輕婉。
在胤禛離開後,年氏瞥了淩若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妹妹可真會說話,想來妹妹就是靠著這張嘴坐到了熹妃的位置吧?”
麵對她刻意的譏諷,淩若也不動氣,隻是淡淡道“貴妃是想要與臣妾在這裡閒聊,還是去各宮救人呢?”
被她這麼噎了一句,年氏冷哼一聲不再言語,隱在袖中的雙手卻悄然握緊,一封書信此刻正安然躺在她袖中,信封上寫著五個娟秀的字體年貴妃親啟。
且說胤禛回到養心殿前的氈棚後,剛坐下洗了把臉,就見到李德全步履匆忙地奔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封奏折,跪啟道“皇上,通州八百裡急報!”
胤禛心中一凜,知這必是關於地震的奏報,連忙接過打開,奏折上寫著,就在日間,三河、平穀一帶突發地震,從通州到三河,所在城牆全部倒塌,躲避不及的平民全部被壓在下麵,屍體堆成山丘,幸存者寥寥無幾,兩次大震後,未倒的房間僅剩下很少的幾十間,餘者皆成廢墟,縣府衙門也不例外。地麵開裂,黑水帶沙通出,柳河屯、潘各莊一帶地麵下沉數尺至丈餘不等。至於平穀,更加嚴重,房屋、塔廟蕩然一空,地裂丈餘,田禾皆毀,並且東山出現山崩,水井變形,整個縣十之六七的人皆被壓斃或因地裂陷皆,生者極少,至於具體損毀、傷亡還有待統計,但是從奏折上所寫的情況來看,實在不容樂觀,而這還僅僅是京城附近,誰也不敢肯定其他地方就沒有地震。
“報信人現在何在?”胤禛合起折子問道。
“回皇上的話,就在外頭等候。”李德全聞言趕緊答道。
“著他進來,朕有些話要親自問他。”通州的情況單憑一封奏報是說不清楚的,何況沿路交通如何,也要仔細詢問。
“奴才這就傳他進來。”李德全回了一句後就要起身,哪知腿腳不聽使喚,沒站起來反而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自地震發生後李德全一直受命奔波,東來西去,一刻不曾停歇過,他本就年老體衰,再加上之前額頭又受了傷流了不少血,精神萎靡,早已疲累不堪,全賴一口氣撐著而已。
四喜看到李德全摔倒爬不起來,下意識地想去攙扶,但轉而又想起這是在胤禛麵前,生生忍住了想要邁出去的腳,然下一刻,耳邊已傳來胤禛的聲音,“扶你師父起來。”
四喜趕緊答應一聲,手腳麻利地攙扶了李德全起來,豈料後者還沒站穩就又要跪下去,惶恐地道“奴才君前失儀,請皇上恕罪。”
胤禛輕歎一聲,他雖嚴厲卻不刻薄,當下揮手道“不怪你,下去歇著吧,朕這裡有四喜侍候著就行了。”
四喜扶著千恩萬謝的李德全下去了,再度進來時,他身後跟了一個滿麵塵灰的瘦小男子,靠著他身上的衣服,胤禛勉強辯認出應該是一個驛卒,果然他戰戰兢兢稟道“小人通州驛卒馬三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胤禛捏一捏鼻梁疲憊地問道“折子是你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