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麵對她的喝斥,小寧子無奈地退到一旁,那拉氏在努力許久後,終於將那盞茶給端了起來,此時原本八分滿的茶水隻剩下一小半,桌上全是弄灑的茶水。
那拉氏像是沙漠中渴了很久的人一樣,一口將茶水喝儘,甚至於連茶葉也喝了進去,然卻一直含在嘴裡不曾咽下。
小寧子看著不對,正想要勸,忽地看到那拉氏將嘴裡的茶噴了出來,緊接著捧在手中茶盞亦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而那拉氏像是毫無所覺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臉色又青又白,說不出的嚇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小寧子顧不得可能會被責罰,走過去扶住她的手道“主子您怎麼樣了?您彆嚇奴才啊?”
那拉氏沒有說話,反倒是一旁的杜鵑尖叫了起來,指著剛才那拉氏噴出來的茶水道“血,有血!”
小寧子一驚,趕緊往噴在地上的茶水看去,果然中間夾雜著點點暗紅色的血,不等他細想,手裡感覺重得撐不住,回頭看去,隻見那拉氏雙目緊閉,身子從椅子上滑落下來。
小寧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住了,也忘了去扶,直至那拉氏整個滑落在地上後方回過神來,朝還愣在一旁的杜鵑吼道“快,快去請太醫!”
在杜鵑慌慌張張離去後,小寧子喚來同樣嚇得不輕的宮人,將那拉氏抬到內殿,等著太醫過來。
不一會兒,杜鵑拉著許太醫匆匆忙忙來了,待他為那拉氏診過脈後,小寧子急切地問道“如何,皇後娘娘這是得了什麼病?為何會突然吐血昏迷?”
“寧公公且寬心,皇後並沒有生病,之所以會吐血昏迷,乃是急怒攻心之故,隻要休養一下服幾貼藥就沒事了,但往後切不可再受這樣大的刺激,萬一中風,那麻煩就大了。”雖然許大夫很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刺激才會令那拉氏吐血昏迷,但他在宮中也有些年頭了,知道有些事輪不到自己問,而且往往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大,所以想要安穩一些,還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多問。
小寧子點頭道“咱家知道了,多謝許太醫,請許太醫立刻開方,好讓咱家為皇後娘娘煎藥。”
待得藥煎好端來時,那拉氏亦緩緩睜開了眼,小寧子欣喜地道“主子您醒了,藥剛剛煎好,待涼一些就能喝了。”
那拉氏沒有理會他,隻是怔怔地盯著鮫紗帳,良久,有淚水自眼角滑落,一滴接著一滴。
小寧子在一旁勸道“主子您剛醒,可得小心身子。”
內殿寂靜的令人發怵,隻有偶爾冰化融化時,水珠滴落銅盆中的聲音,正當小寧子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那拉氏低聲道“本宮總以這麼多年的陪伴,皇上對本宮總有些情義,可現在本宮知道了,一切都是本宮一廂情願,皇上對本宮根本沒有一絲情義,對他而言,本宮就像一個陌生人一般,是生是死,他都不在意。”
小寧子替她拭去眼邊的淚水,輕聲道“主子您千萬莫要這麼想,依奴才看,熹貴妃那些話根本是信口胡謅,信不得。”
那拉氏搖頭道“不會的,若不是真的,她不會特意跑來與本宮說這些,皇上是真的想要廢本宮,改立她為後。”
小寧子沉默片刻,道“就算真是這樣,如今待在坤寧宮的依然是主子您,並非熹貴妃,所以主子實不必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那拉氏眼眸中是從未有過的灰暗,“後位已是本宮唯一剩下的東西,可現在皇上連這個也奪走,這麼多年的夫妻之情,在皇上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真是可笑至極。枉本宮還對皇上有所期望。”
“主子您現在剛醒,還是彆想這些了,待身子好一些再說。”小寧子話音剛落,那拉氏便有些激動地道“本宮怎麼能不想,本宮現在不管睜眼閉眼,想到的都是皇上要廢本宮的事,再這樣下去,本宮幾乎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