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淩若可不是宮人,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足以影響整個局勢,若她真為瑕月做證,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但她們心中也有一絲疑惑,這段時間她們都曾去慈寧宮請過安,從未聽淩若提起過這件事,難道是瑕月為了脫身,胡謅出這麼一番話來?但她應該清楚,這樣的謊言,根本維持不了多久,一旦與淩若當麵對質,就會被揭穿。
不等她們想明白瑕月的心思,弘曆已然開口道“今晨皇額娘果真見過這幅繡圖?”
“臣妾不敢欺君。”在瑕月說出這句話後,弘曆頷首道“好,將繡圖帶上,去慈寧宮!”
弘曆雖然不想在淩若五十壽辰這一日驚動她,但事情關係重大,而淩若又是重要的證人,不想驚動也不行了。
隨著他這句話,與此事有關之人,除了被禁閉起來的水月之外,所有人都隨他去往慈寧宮。
淩若正在看暢音閣送來的戲單,看到弘曆等人進來,笑道“怎麼都一塊兒過來了?”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在弘曆之後,明玉等人亦分彆行禮,神色均是極其凝重,絲毫沒有恭賀壽辰的喜色。
淩若是何等樣人,在留意到他們臉上的神色,還有跟隨進來的太醫時,便隱約猜到了什麼,道“是否出了什麼事?”
“回皇額娘的話,確實出了一些事。”說罷,弘曆將事情大致陳述了一遍,淩若臉色漸漸凝重了起來,待聽到水月因為接觸天花而被禁閉起來時,已是極其難看,道“水月情況如何?”
周明華感覺到她落在身上的目光,連忙上前幾步,拱手道“回太後的話,因為天花有一定的潛伏期,所以水月的情況尚且不好判斷,要等過幾日才能知曉。”
淩若將目光轉向弘曆,道“可知是誰將天花膿液滴在繡圖之中嗎?”
“這幅百鶴圖,除了皇後之外,就隻有嫻妃接觸過,但嫻妃堅決不肯承認,還說這段時間每日都有呈送給皇額娘過目,皇額娘可以證明她與此事無關,所以縱然會驚擾皇額娘,兒臣也隻能過來一問,不知是否確有其事?”
在弘曆的注視下,淩若頷首道“不錯,嫻妃這段時間,確實每日都有將繡圖帶來哀家這裡,昨晨也不例外。至於那幅繡圖……哀家當時仔細看過,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妥。”
明玉臉色發白,緊緊絞著絲帕,連手指頭被絞得發青都不自知。她開始擔心,萬一查出來,真的與瑕月無關,這件事會如何收場,她嫁禍瑕月的事情會不會被拆穿。
這個時候,高氏開口說出她思索了一路的話語,“皇額娘,兒臣看過繡圖,天花膿液抹在那些黑色的繡線處,若非刻意去看,是很難發現的。退一步說,就算當時繡圖真是乾淨的,也不能排除嫻妃在去坤寧宮的路上動手腳。”
瑕月臉色微微一變,高氏所言,正是淩若這個證人的漏洞所在,畢竟淩若不曾一路看她送到坤寧宮,實在……有些棘手。
淩若對此未置可否,隻道“繡圖帶來了嗎?哀家想要看看”
弘曆依言道“兒臣讓人帶了繡圖在外頭候著,這就傳他進來。”
在淩若點頭後,宮人小心翼翼地捧著繡圖進來,與另一人一起撚著四個角將繡圖展開,供淩若觀看。
淩若上前想要看得更加清楚,然她剛走一步,便被弘曆緊張地攔住,“皇額娘,雖說隻要不接觸,就不會傳染,但還是小心為上,離遠一些。”
“哀家自有分寸,皇帝不必擔心。”這般說著,她命弘曆退開,自己則再次上前,直至距離繡圖僅一步之遙時方才停下。
天花膿液已乾,除了之前被太醫用水打濕的地方之外,隻能看到一個個淺到幾乎不可見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