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弘曆緊一緊她的手道“朕知道你之所以那樣激動,皆因太在意永璉,舍不得他離去之故,朕又怎麼會怪你,隻是皇後一時之間無法釋懷,你也要多加體諒。”
“臣妾知道。”在瑕月應聲之後,弘曆道“走吧,朕帶你去坤寧宮。”
“坤寧宮?”麵對瑕月疑惑的目光,弘曆目光溫和地道“你不是想要將這幅畫放到永璉棺槨中嗎?”
瑕月點頭,旋即又道“可是皇後娘娘……”
弘曆笑一笑道“朕來的時候,皇後已經歇下了,她不會知道這些。”
瑕月哽咽地跪下,“多謝皇上成全!”
弘曆扶起她,輕撫著她削瘦的臉頰道“朕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肯落淚,但正如皇額娘所說,不哭不代表不傷心,朕在你眼中,確實看到了悲慟,甚至比朕還要多。”
瑕月強忍著心中的悲意道“臣妾不哭,是因為沒有資格。害死永璉的不止富察氏一人,臣妾要為永璉找到第二個人,讓他可以得到真正的安息。”
弘曆沒想到瑕月不願落淚的原因竟然是這個,動容地將她攬入懷中,啞聲道“難為你了,永璉能夠得你如此疼愛,實在是他的福氣。”
瑕月沒有說話,因為她怕繼續說下去,會控製不住眼底的澀意,深吸了一口氣,道“皇上,咱們現在過去好吧?”
“好。”弘曆點點頭,帶著瑕月來到坤寧宮,明玉果然不在殿中,隻有宮人跪在地上哀哀哭著。
“開棺!”隨著弘曆的吩咐,四喜帶著幾個內監,移開了棺蓋,露出躺在棺木中的永璉。他看起來很安寧,就像睡著了一般,但瑕月知道,不論怎麼呼喚,他都不會再醒來。
瑕月將畫卷放在永璉身邊,隨後一遍又一遍地輕撫著他冰冷的容顏,哽咽道“永璉,對不起,姨娘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弘曆澀聲道“你已經儘力了,不要再自責了,否則反而讓永璉走的不安寧。”
瑕月難過的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點頭,看著宮人將棺槨合起,徹底隔絕了她與永璉今生的緣份……
“走吧,朕陪你回去。”麵對弘曆的話,瑕月搖頭道“有齊寬扶臣妾回去就行了,皇上您回養心殿歇著吧。這兩日您既要督命禮部準備永璉的喪儀,又要安慰皇額娘與皇後,比臣妾更辛苦。”
弘曆撫額,痛苦地道“朕睡不著,朕隻要一閉眼,就會看到永璉。朕一直等著永璉長大後繼承朕的一切,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瑕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默默陪在弘曆身邊,直至天亮……
永璉薨逝之後,要營建皇太子陵寢,然後葬入其中,大臣提了幾處地方,弘曆都不同意,他想要將永璉葬在自己陵寢附近,使驕兒長倚膝下。但弘曆的萬年吉地並未派人卜擇過,不知究竟是在何地,所以弘曆最終將永璉的金棺暫安於京西田村殯宮,等定下太子陵地修建完成後,再行移入。
乾隆三年的秋天,因為永璉的離去而蒙上了一層陰霾,而明玉更是在永璉移棺當日,生起了大病,纏綿不起。
永璜在跟隨瑕月去了延禧宮後,雖然沒有徹底從富察氏那件事中恢複過來,但在瑕月開解之下,情緒已是穩定多了,每日都會去上書房聽太傅講課,並且逐漸習慣在延禧宮的生活。
這日,他從上書房下課歸來,在回延禧宮的途中,無意聽得兩個宮人在假山旁邊竊竊私語。他本不欲多聽,豈料竟是意外聽到“長春ng”三字,不由停下了腳步,仔細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原來這兩人是負責封閉長春ng的其中宮人,長春ng一直都隻有富察氏一人居住,在她死後,按著規矩,在有新主子入住之間,是要封宮的的。
至於原來那些宮人大都被送去了內務府重新派差,隻餘少數幾個留下來負責平日的灑掃。隻聽其中一個太監搖頭道“那些人下手真狠,能夠拿的都被他們拿儘了,我就隻找到幾兩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