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愉妃最後這句話令弘曆心中一動,誠然,若是瑕月受傷中毒,他必會比此刻心疼百倍。
這個時候,一直啜泣未止的魏靜萱就著翠竹的攙扶下床,無力地跪趴在地上,虛弱地道“奴婢多謝愉妃為奴婢求賞,但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有此妄想,隻願皇上龍體安康,皇貴妃娘娘鳳體安寧,這樣奴婢就心滿意足了;至於孩子……”她澀澀一笑道“怨不得任何人,隻能怪奴婢福薄,不能將他帶到世上;不過,就算再重來一次,奴婢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奴婢知道,皇上有多重視皇貴妃娘娘,就像皇後娘娘那樣。”
她這番話說得聲情並茂,將弘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給挑了起來,就連瑕月也暗自心驚。果然,弘曆的神情一緩再緩,看向魏靜萱的眸光之中,亦多了幾分溫情。
如此靜默許久,弘曆開口道“念在你救皇貴妃有功,就賞你常在之位,望你以後勤勉躬儉,若有行差踏錯,朕絕不輕饒!”
這句話落在魏靜萱耳中,簡直猶如天籟,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終於盼到這一刻;雖然不是貴人之位,但常在也遠遠好過她現在的身份,這個孩子死的也算值了。
她小心翼翼地壓抑著心中的歡喜,故作惶恐地道“奴婢隻是一卑微之身,萬萬不敢居常在之位,還請皇上收回成命,能夠伴駕於旁,已是奴婢最大的福氣,實不敢再領受更多。”
“朕之言既已出,焉有再收回之理,行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且先在這裡住著,等出了月子之後,再遷新處。”
魏靜萱滿麵淚痕地道“奴婢叩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愉妃亦道“皇上仁德,不止是靜萱之福,更是萬民之福。”
弘曆笑一笑未說什麼,在經過瑕月身邊時,道“皇貴妃陪朕回去。”
瑕月默默行了一禮,隨弘曆往養心殿行去,在他們離去後,魏靜萱抹了臉上的淚痕,朝愉妃磕頭道“奴婢叩謝娘娘大恩大德,奴婢……奴婢真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若不是娘娘,奴婢萬萬不會有今日。”
“行了,與本宮還客氣什麼。”愉妃命翠竹扶她去榻上躺好後,將翠竹打發了下去,隨後道“你剛才可有瞧見皇貴妃的臉色,當真是好看得緊呢。”說罷,她笑道“隻怕皇貴妃做夢也想不到,你會想出這麼一個點子來,這次真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痛快!本宮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娘娘見笑了,其實這樣的法子,娘娘也能想得出來,隻是被奴婢搶先一步罷了。”魏靜萱服過藥感覺好了許多,腹部那不再刀割那樣的疼痛,否則哪有精力說這麼許多的話。
愉妃笑道“你這小嘴就是甜,不管怎樣,今日本宮真的是很痛快,這些年來,還是頭一次這麼暢快。”說罷,她意味深長地道“看來本宮選你真是沒選錯,靜萱,往後對付皇貴妃,可就看你了。”
魏靜萱謙虛地道“奴婢實不敢當娘娘此言,不過往後娘娘旦有吩咐,奴婢一定全力以赴,鞠躬儘瘁。”
“好!”愉妃連連點頭,旋即道“你如今已是常在了,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魏靜萱思索片刻,道“娘娘是擔心宮中開始有更多人盯著奴婢?”
“不錯,所以你要更加小心,千萬不要被人抓了把柄,畢竟皇上雖給了你位份,卻是看在你‘救’了皇貴妃的份上;換而言之,對你並沒有太深的感情,你的地位並不穩,知道嗎?尤其是皇貴妃,你今日借她上位,她對你更加恨之入骨,萬不會放過你。”
這些話很是刺耳,但魏靜萱明白,這些皆是實話,愉妃並沒有嚇唬她,當下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會比現在更加小心。”
愉妃點頭之餘,又歎道“可惜啊,皇上不肯封你為貴妃,隻肯封你一個常在,真是可惜。”
魏靜萱心中同樣是萬分可惜,甚至是有些怨恨,不過並沒有流於表麵,道“奴婢清楚自己的身份,能夠被封為常在,奴婢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敢有更多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