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她的話令弘曆大為意外,任何女子聽到晉封的旨意都是萬分歡喜,除去瑕月之外,還從未見有人拒絕過。
待得回過神來後,他麵色古怪地道“你當真不願晉封?”
“是。”魏靜萱毫不猶豫地道“臣妾本是微末之身,得以侍候皇上左右並受封常在,已是令臣妾受寵若驚,所以貴人之位,萬萬不敢領受;若說臣妾有什麼心願,就是希望可以繼續留在皇上身邊侍候,還有……請皇上善待小公主。”
她這番言語,令弘曆甚是動容,和顏道“你當然會繼續留在朕身邊,至於小公主,是朕的親生骨肉,朕一定會善待她;不過封你為貴人一事,這會兒已經傳遍六宮了,難道你想朕食言?”
“那……”魏靜萱故作為難地道“那可如何是好?”
弘曆朗聲一笑道“行了,貴人之位你就好生受著吧,這是你應得的,可不許再推辭了。”
魏靜萱見戲演的差不多了,點一點頭,小聲道“那臣妾就愧領了,多謝皇上恩賜!”
這樣的惶恐與受寵若驚一直維持到弘曆離去,在其走後,魏靜萱用力攥著錦衾,咬牙切齒地道“貴人……我千辛萬苦為他生下孩子,居然隻封一個貴人,真虧他好意思說出口!”
香菊被她猙獰的模樣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道“主子,您彆生氣了,莊太醫說過,月子裡不可以生氣,否則會落下病根的。”
魏靜萱正要喝斥,心中忽地一動,深吸一口氣,冷聲道“去請莊太醫過來,我有事情問他。”
香菊應了一聲,快步離開,不多時,莊正出現在魏靜萱視線中,在賜座看茶之後,魏靜萱命香菊退下,隨即道“莊太醫,這些年來,你幫了我許多,我能夠生下小公主,你更是居功不小。”
莊正低頭道“貴人客氣了,這是微臣該做之事。”在香菊來之前,他已經聽聞了弘曆的旨意知曉魏靜萱被晉為貴人。
“其實以莊太醫你的醫術及資曆,並不在周太醫等人之下,可一直到現在都還隻是個普通太醫,有時候想想真是覺得不值。”
莊正不知魏靜萱為何突然提及這個,不敢隨意接話,隻低頭抿著茶,魏靜萱打量了他一眼,徐聲道“如何,莊太醫可想過要更進一步?”
莊正見避不過,隻得道“微臣自是想,但時不待人,微臣又有什麼辦法。”
魏靜萱意味深長地道“時機一定會有,就看莊太醫肯不肯抓住。”
莊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試探地道“難道貴人有辦法?”
魏靜萱微微一笑,突然轉了話題道“你可有去看過小公主,她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貴人放心,小公主一切安好。”莊正話音剛落,魏靜萱便道“那安好之人,會不會一夜暴斃?!”
聽到這句話,莊正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捧在手中的茶盞“哐當”一聲摔在地上,茶水灑得滿地都是,對於這些他連看也未看一眼,隻是駭然盯著魏靜萱,艱難地道“貴人,您……您說什麼?”
魏靜萱掩唇輕笑道“莊太醫這麼緊張做什麼?”
莊正連忙搖頭道“微臣……微臣沒有緊張,但是貴人您……您剛才的意思,該不會是指小……小公主吧?”短短一句話,他卻停頓了三四次,可見他心中的慌意。
魏靜萱把玩著床頭的杏色流蘇,涼聲道“你想更進一步,我也想更進一步,這個孩子……就是你我的時機。”這一刻,在她眼中看不到身為母親應有的慈意,隻有無儘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