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民間有言,娶妻求淑;皇貴妃品性端莊,謙遜賢淑,德才兼備,就算真冊立她為後,也是理所當然之事,有何笑話?”
李齊急忙道“皇貴妃此人狡詐成性,擅使詭計,萬萬不可冊立為後。”
淩若眸光一冷,涼聲道“李大人,你與皇貴妃很熟悉嗎?要不然怎麼會說得如此斬釘截鐵?”
“這個……”李齊被她問得難以答話,好一會兒方才道“老臣雖與皇貴妃不曾有過接觸,但她家人,老臣卻是再清楚不過,那樣陰險歹毒的一家人,試問又怎會出一個品性貴重,德才兼備之人?”說罷這些,他又道“還請太後好生規勸皇上,莫要再被皇貴妃迷惑,這樣的女子該廢入冷宮才是。”
慶複隨後道“為江山穩固,請太後勸皇上收回成命,如此天下才能安穩,百姓才能歸心。”
淩若掃了他們二人一眼道“若是哀家也認為皇貴妃該冊立為後呢?”
李齊飛快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道“若太後與皇上皆一意孤行,臣等一定誓死勸諫。不止是臣,還有張大人他們,亦會如此。”
淩若起身緩步走到其身前,寒聲道“張大人……張廣泗是嗎?李齊,你這是拿大小金川之戰來威脅哀家與皇帝了?”
李齊眸中飛快地掠過一絲得意,旋即道“老臣不敢有此念,隻盼皇上可以及早回頭,莫要再受皇貴妃所欺,以免弄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看來哀家要收回之前所說的話,你們對皇上根本沒有半分忠心,有的隻是私欲與私利!”
李齊與慶複連忙跪下道“臣等之心,日月可證,對大清與皇上萬無一絲不忠之念,請太後明鑒。”
淩若盯著二人冷笑道“若真是這樣,你們剛才就不會說那樣的話。”不等二人開口,她又道“若張廣泗自覺無力平定大小金川之亂,可上奏皇上,另外派人領兵,朝廷裡會打仗的並不是隻有他一人,傅恒,弘晝還有禮親王,哪一個都不會輸給他。”
李齊咬一咬牙,抬頭道“太後,不管怎麼說,皇貴妃始終是紅顏禍水,這樣的女子萬萬不能留,更不可讓皇上一錯再錯。”
淩若沉默了一會兒道“李齊,在你看來,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李齊不假思索地道“白為對,黑為錯。”
淩若微一點頭道“乾隆九年,蘇州遭受水患,李文忠眼見百姓受難,饑不裹腹,不及稟告朝廷便開倉振糧,救了無數百姓的性命。皇上知曉此事後,念他一心為民,又有百姓為他求情,決定不加以怪罪,著他繼續為蘇州知府。你且說說,李文忠所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李齊臉色倏然一白,嘴唇哆嗦了許久都不曾說出話來,淩若口中的李文忠就是他的兒子,當年他兒子為免百姓生生餓死,冒死開倉振糧,幸而弘曆寬容,未曾怪罪於他,否則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被問斬。
淩若麵無表情地道“在百姓看來,李文忠救他們於危難之中,所做的是對;但在朝廷看來,他私自振糧,乃是大錯,罪該問斬;今日哀家就問你,李文忠所做之事是白還是黑?”
許久,李齊顫聲道“老臣……老臣不知道。”
“黑白對錯,根本沒有那麼容易分得清,哀家看了皇貴妃二十年,她是什麼樣的人,適不適合為後,哀家比你們更清楚;因為一個出身,便否定她數十年來所做的一切,李齊,你不覺得太過荒謬了嗎?還有,若皇貴妃留不得,那李文忠是不是更加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