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落雁非傾國!
良嬪接過話道“皇上,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您在痛恨惠貴妃的時候,可曾想過,她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雖然十一阿哥的事情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但有些事情或者傷痛,不僅不會隨著時間的消失而平息,甚至會更痛;在惠貴妃折磨傷害彆人的時候,她何嘗不是在傷害自己。”說著,她看向一直緊緊攥著金簪的和嘉道“還有和嘉公主,難道皇上真想要看到她死在您麵前嗎?”
麗嬪再次道“皇上,求您看在十一阿哥在天之靈的份上,饒惠貴妃一條性命,相信他也不願看到自己雙親相殘的情景。”
吳氏跪下道“皇上,這二十多年來,惠貴妃儘心儘力侍候於您,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又何必非殺不可呢?再說,臣妾認為與其死亡,倒不如讓她活著,好好去懺悔之前犯下的罪孽來得更好。”
在她之後,麗嬪等人亦跪在弘曆麵前,齊聲道“求皇上饒惠貴妃一命!”她們之所以這麼幫著夏晴求情,一是因為曾受過夏晴恩惠,二則……是因為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弘曆緊緊抿著薄唇,未曾說話,和嘉知道,這是夏晴能否活命最關鍵的時候,垂淚道“皇阿瑪,若真的隻有殺人才能平息您心中的惱恨,兒臣……兒臣願代額娘賠罪,隻求您給額娘一個善終!”說罷,她狠狠一咬銀牙,揚起手裡的金簪狠狠往玉頸刺去。
她這個舉動令眾人駭然失色,怎麼也沒想到她性子會如此剛烈,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枝金簪往雪白無瑕的玉頸刺下去,就在簪尖已經刺破皮膚之時,一隻手死死攥住了簪身,令和嘉無法再刺下分毫,也令她撿回了一條性命。
阻止和嘉自儘的不是彆人,正是弘曆,他用力奪過金簪狠狠摜在地上,厲喝道“你胡鬨夠了沒有?”
“兒臣不是胡鬨。”和嘉話音剛落,弘曆便道“沒有朕的允許,你休想死!”
和嘉望著地上那枝沾著她一抹鮮血的金簪,搖頭道“皇阿瑪可以阻止兒臣一次,卻不可能阻止兒臣一世;從額娘懷上兒臣的那一刻起,兒臣的性命就與她連在了一起,一同生一同死!”
“逆女!”弘曆恨歸恨,終歸還是舍不得和嘉死,咬一咬牙道“傳朕旨意,廢黜夏氏貴妃之位,收回金冊、金印及冊封旨意,貶為庶人,即日囚禁於冷宮之中!”
聽得這句話,不論和嘉與吳氏等人皆是長出了一口氣,雖然被貶入冷宮,但性命好歹保住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和嘉喜極而泣,磕頭道“多謝皇阿瑪!多謝皇阿瑪!”
弘曆沒有說話,隻是麵無表情地拂袖離去,在他走後,得了旨意的小五前往永和宮,和嘉等人緊隨其後。
到了永和宮,小五宣讀完弘曆的口喻便要命人除了夏晴的貴妃服飾,押去冷宮,吳氏上前道“五總管,惠貴……”話說到一半,她意識到夏晴已非貴妃之位,連忙改口道“夏氏這一去冷宮,與和嘉公主怕是再也無法相見了,能否這會兒讓她們母女說幾句話?”
小五還未答話,和嘉已是“撲通”一聲跪在他麵前,將小五嚇了一大跳,趕緊跟著跪下,慌聲道“公主您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和嘉垂淚道“求五公公通融片刻,和嘉感激不儘。”
“可是皇上有旨,奴才也沒辦法,您快起來吧。”見和嘉始終不肯起身,小五歎了口氣,無奈地道“好吧,一柱香的時間,有什麼話您快些說吧。”
“多謝五公公。”在小五帶著宮人下去後,和嘉撲到夏晴懷裡,痛哭不止,後者撫著她有些淩亂的髻發,柔聲道“彆哭了,額娘不是好好的嗎,隻是換個地方住罷了,沒事的。”
吳氏在一旁搖頭道“哪裡是沒事,今日要不是和嘉公主見機快,又以死阻攔,五總管這會兒就不是傳廢黜的旨意了,而是……”後麵的話,她有些不忍說出口。
夏晴眸光一寒,冷冷接過話道“是賜死本宮的旨意是嗎?本宮知道他無情,卻不想無情至此!”
吳氏歎了口氣,道“不管怎樣,娘娘能夠保住性命就好,您且在冷宮中委屈一些日子,臣妾們一定會想法子將您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