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見玄奘執拗,心下不喜,言道“朕意已決,和尚不必多言。”
殷丞相見唐王麵露不豫之色,偷偷拉玄奘衣角,示意他不可多言。
頭痛之病已折磨了玄奘兩年,如今唐王不準,便無法西行。無法西行,那便要繼續頭痛!
玄奘這次也是豁出去了,跪地繼續言道“陛下,貧僧隻此一個心願,伏請陛下三思。”
唐王大怒,著左右道“來人,把這個和尚給我拉出去。”
玄奘被拉出去之時,猶在大叫“陛下,容貧僧細稟!陛下,容貧僧細稟!”
殷丞相一聽要拉出去,心下大驚,趕緊跪地求情“陛下,我外孫年幼無知,觸犯龍顏,請陛下念其孝行,法外開恩,免了他的死罪。”
唐王見殷丞相誤會了自己,遂溫言安撫道“愛卿這是說哪裡話來?我隻是見你外孫年幼無知,性格執拗,不願聽他羅唕而已,又哪裡會取他性命?愛卿多慮了,快快請起吧。”
殷丞相心下始安,跪地謝恩。
唐王心情蕭索,宣布退朝,又獨宣殷丞相書房麵聖。
殷丞相由宮中太監帶至禦書房,心情忐忑,見過唐王。
唐王賜坐,殷丞相謝坐,又有小太監奉上香茗。
唐王道“愛卿啊,你外孫這個愣頭青真是讓我很頭痛啊。”
殷丞相道“他年幼無知,請陛下原諒他。”
唐王道“你也知道,袁國師法力高深,精於煉丹之術。朕平日所服用的那些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丹藥,多依賴袁國師煉製。而且這道教乃是我唐朝的國教。你外孫說要西行取經,弘揚佛法,那不是要搶了道教的香火嘛。這樣讓我很難做啊。”
殷丞相道“嗬嗬,我外孫哪裡知道袁國師對陛下有多重要?他思想單純,自幼在金山寺長大,從小就受佛家思想的熏陶,一心向佛。陛下你不要與他計較。”
唐王道“百善孝為先,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年輕人的。你回去勸勸他,乾脆叫他還俗算了。我有一個小女兒常山公主,年方十五,麵目清麗,兼且聰慧伶俐。你若是能勸得他還俗,我就把公主嫁給他,你看如何?”
殷丞相道“謝陛下隆恩,我這就回去勸說於他。不過他自幼出家,我怕他不能領會陛下的厚意。”
唐王道“唉,姻緣本是天定,如果他沒有這個福氣,誰也勉強不來。但是有一條,假如他執意不改,我就不想再見到他,更不會允準他西行取經。”
殷丞相道“微臣明白。想那西天路遠,西行路上艱難重重,微臣也不希望他這樣做。即便他沒有福氣迎娶公主,微臣也一定會好好勸他的。”
唐王道“愛卿明白事理,朕很高興。希望你能勸說他回頭,到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事就這麼說定了啊,愛卿回去了吧。”
殷丞相再次謝恩,告退。
回到家裡,殷丞相把唐王的意思告訴了夫人,夫人聽說陛下有意賜婚,很有可能會做皇親國戚了,也很高興,於是便開始勸說玄奘。
奈何玄奘根本沒這個想法,殷夫人的願望注定落空,賜婚之事也就不了了之,玄奘成了一個宅男,整天宅在家裡。
沒過多久,玄奘住不習慣,說要回金山寺,殷丞相無奈,隻得準他回金山寺繼續修行,臨行之前,叮囑他不要再存西行的念頭,因為唐王堅決不準。
玄奘口頭答應,心裡卻尋思著回了金山寺後,天高皇帝遠,就找個辦假證的,辦個高仿的通關文牒,悄悄西行。
話說菩薩與惠岸行者,來到長安,一住就是十餘年。這日,惠岸對菩薩言道“師父,你曾說,這次東來隻需要兩三年而已,如今住了十餘年了,這西行之事,卻沒有半分頭緒,如之奈何?”
菩薩道“徒兒莫急,這唐王陽壽將近,事情很快就會有轉機了。”
惠岸一聽,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唐王陽壽一儘,必赴幽冥。那地府乃是我佛門地藏王菩薩的地盤。雖然地府份屬天庭掌管,可是如果地藏菩薩要在其中動點手腳,想來也是輕而易舉。到時候,就不怕那唐王不回心轉意。”
菩薩感歎道“徒兒你果然聰明。其實要說起來,我還真是很佩服佛祖啊。早在千年之前,佛祖便將今日之事算的通透,提早布下這麼多暗棋,真個是佛法無邊。看來,我也該去找棵菩提樹,多坐坐。”
惠岸奇道“師父何出此言?”
菩薩自知失言,遂笑道“徒兒且記,那菩提樹有清心寧神之效,有利於我佛門中人打坐入定,參悟禪機。”
惠岸恭敬道“謝師傅提點。”
菩薩道“我們隻須靜心等待,過不多時,任務就可完成,到那時,也就可以回去向佛祖複命了。”
惠岸點首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