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
“蘭若冰的母親叫楚夢凝你以為她為何被稱作‘花蕊夫人’?她冰肌玉骨比天仙還要美麗。但那絕對不是平凡人的膚色隻有飽受折磨的靈魂才擁有那樣接近透明的肌膚!她眸子漆黑裡麵卻摻雜著魔靈眼珠的金黃色因此她能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東西。神魔鬼怪甚至險惡的人心她都能看個清楚明白。”
“我們第一次碰麵的地點是峨眉山那時她還是個不懂世事的小姑娘那般聰慧天真。她現了隱在黑暗中的我……我們聊了很久她說希望自己能永遠漂亮快樂我便忍不住告訴了她軒轅寶玉的秘密。但是吟霄的主人也就是苗蘊仙的外公根本不打算將吟霄轉讓單純如她也隻得靠著機緣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我們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相見是她生產之後。不不是蘭若冰是個男孩比蘭若冰要早出生嗯!早了五六年……她說她隻湊了兩塊寶玉願望卻變了她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平凡的人不用再受折磨……生了孩子後她更迷人了卻不再快樂沉默了很多同我說笑的時候眼中還帶著失望痛苦的神色。是她會武功可你的武功就不高麼?還不是一樣淒慘?”
“……那男孩是在一個茅屋中生下來的顯然是遭遇了什麼挫折。孩子父親是誰?叫什麼名字我都不清楚她不肯同我說。她與你不同因她沒有天魔珠我不能探知她的思想更不能同她長時間在一起所以……”
“自那以後我便再沒她的消息了直到你出現……嗬嗬!若不是你同她相像我又怎肯輕易現身?”
“我沒必要再騙你她是死是活我確實無從知曉……”
鎮州南下的馬車上方拓枕著手臂回憶著前幾日赤邪的話唏噓辛酸的話語感慨惆悵的腔調勾出了她萬千思緒。赤邪顯然還在隱瞞著什麼他同花蕊夫人的關係絕對不會如他說的那般簡單隻是無論她怎樣追問對方就是不肯多說到最後甚至一下就消失不見了。不過花蕊夫人擁有不止一塊軒轅寶玉蘭若冰還有一個哥哥這兩個消息讓她振奮了不少起碼第四塊寶玉有線索了。最有可能便是在蘭若冰哥哥的身上。
“師兄師兄……”正思索下一步對策呢突然聽到熟悉異常的招呼聲猛地回神剛好對上顧文宇那帶著關切的臉。
“師兄又呆了。”坐在她身側的顧文宇皺了皺眉頭“叫了好多聲都沒聽見。”
“嗬嗬!”方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下子直起身。
“你這幾日總是這樣是不是那裡不舒服?”顧文宇的目光在她身上仔細巡視。
“怎麼會?我的傷都好了!”方拓淡淡的回答又反問道“到地方了麼?”挑起車簾向外看了眼天還大亮呢。
“師兄糊塗了這才剛出沒多久呢!”顧文宇看她精神很好的樣子也就稍微放下心來笑了下從旁取過棋盤推倒方拓麵前“咱們下棋如何?”
※※※“將!”顧文宇緩慢的吐出這個字彎起的眼睛裡露出濃濃笑意。
“將?”方拓卻是氣定神閒取過茶碗喝了一口看著他加重語氣反問“你確定?”又歎氣道“彆後悔啊!”口中說著伸手將棋盤邊上那黑色的“車”平移擋住對方棋子的去路化解危機。
“怎麼?”顧文宇不敢相信道“你這個‘車’哪裡來的?”
“一直在這呢!”方拓手指點上棋盤笑嘻嘻地道“你沒看到而已!”
顧文宇哭喪個臉將那與“車”相對的棋子移走。兩人又鬥了幾步卻又聽方拓道“你真的要這麼下了?”
他眼皮一跳仔細看了看棋盤沒現什麼毛病後便猛翻白眼“師兄就會嚇我!”抽抽鼻子道“落子生根怎麼會更改?”
“那我不客氣了!”方拓嘿嘿笑了聲棋盤上的“車”再次移動了位置“我將!”
“這樣!”顧文宇懊惱的拍了拍頭“方才怎麼沒注意!”又重新打起精神擺起棋子來“再來一局!”
“你是心不在焉啊!”方拓一邊收著棋子一邊道“有什麼心事?總是悶悶不樂的?”
顧文宇搖了搖頭目光始終投在棋局上。
方拓見問不出什麼無奈的歎息一聲也就不再說話了。
“師兄你是否一直在怪我?”不知過了多久顧文宇突然輕聲的開口猶豫了一下又道“是不是認為我忘恩負義利用你?否則這幾日怎的對我如此冷淡?”
“你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方拓不解的看他“我又怪你什麼?你又如何忘恩負義利用我了?”旋即失笑“我對你冷淡?這話從何說起?”
“你雖然常對我笑那神態卻和過去不同了!”顧文宇的眉頭難以覺察地微擰著。
“你多慮了!”方拓搖了搖頭目光中掠過一絲憂鬱緩緩道“你長大了師兄自然不會像對待小孩子那樣待你了!至於說冷淡恐怕也隻是你一時不適應罷了!”但她平緩的聲音裡聽不出有什麼含義。
顧文宇複雜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咱們過去同耶律隆雲關係密切我受傷之時也多虧他照顧但自從我得知你因我的傷獨闖天都教反被他利用之後便在無半點親近的心思了!”
“你都知道?”方拓吃驚道這些事情她從未對顧文宇提起過。
“這有什麼難猜的?”“砰”的一聲他大力的走了一步棋似乎要將所有的力氣都泄出去喘了口氣“我剛受傷你便獨闖天都教而第二天天都教就被隆雲滅了。我估計你被引到契丹皇宮也與那廝脫不開關係你還……”下麵的話沒有說下去不過他放在棋盤上的卻緊緊的握了起來。
“不錯!”方拓長歎口氣“所以你才派人偷取兵力分布圖?”抬手將自己的“炮”移到對方的“象”前。
“那原本與我沒什麼乾係!”顧文宇冷笑一聲“他們是伯父的手下我隻是恰逢其會幫了一把而已!”有立刻想起之後遇到的窘境臉上浮現一抹尷尬之色。抬起眼一眨不眨的端詳著她似乎想在她臉上看出什麼故了半晌才輕聲道“師兄我要參軍了!”一邊說一邊走了一步那動作很輕亦同他說話的聲音一樣幾乎到了細不可聞的地步。
“參軍?”這句話卻逃不過方拓的耳朵她提著棋子的手驀地停了下來“什麼時候?”
“過年之後吧!”顧文宇笑道“我直接到鎮州參軍已經說通好了的。”
方拓將棋子落下待落定卻緊緊的擰住眉“在鎮州你每日早出晚歸就為了忙這個?”
“當然!”顧文宇抬高了音量。
“那可不是說著玩的!”方拓的臉色白了一下“你為什麼這麼想參軍?因為隆雲?”說到最後語氣變得冷硬了。
顧文宇直起身大義凜然地開口“契丹覬覦我大宋領土久矣多年來憑借燕雲十六州的地利屢犯邊關不斷襲掠中原。剛得到的消息知雄州賀令圖等人已經上書言遼主少國多疑母後專權寵臣用事建議趁此機會奪回幽州。今上也有意來年北伐身為大宋子民自然要為皇上分憂保家衛國抗擊外辱。”舔了舔嘴唇又說“更何況借此機會還能大展拳腳闖出一番事業來。”頭一昂身上湧出萬丈豪氣朗聲道“上馬橫刀平天下方為男兒本色。我這次絕不憑靠師伯的名頭一定要自己去爭取。”
“這話說得不錯!”方拓麵帶欣慰的頷誇讚。方才積聚在心頭的火氣更是一下子消散了。
“師兄同意了?”顧文宇欣喜道。
“你有這樣的雄心壯誌師兄有什麼立場反對?”方拓笑了笑驀地想起北宋的窩囊臉上卻不由掠過一絲憂色。
顧文宇有些愣道“有什麼不對麼?”
“我是擔心!”方拓猶豫道“這次大宋北伐的時機不對啊!”
“師兄多慮了。”顧文宇擺手笑道“我倒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方拓抬眼苦笑搖了搖頭“你去契丹見識過他們可有多疑誤國的現象?契丹上下邊寨關口真的有可乘之機?這幾年大宋戰亂方休還未休養生息而契丹風調雨順少有戰禍。輕易北伐開始還能攻個措手不及但時間長了真的不樂觀啊!”她確實不熟悉北宋的曆史可清楚記得宋朝北伐或有小勝卻從未成功過。
“師兄怎麼如此想?”顧文宇卻是笑了。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方拓呆了一下。
“師兄下棋厲害可未必就真的會打仗!”顧文宇手指敲著棋盤顯是對她的話毫不在意口中淺笑道“你說的那都是表麵而已其實契丹朝堂上鬥爭激烈要不然天都教怎麼會被剿滅?更何況戰場上瞬息萬變輸贏勝敗豈能事先看出?”少年人對未來總是充滿遐想的他也不例外。
方拓見他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觀點暗自歎氣雖然無奈。卻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隻是更加擔心了“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她維諾著說道。
顧文宇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露出笑容“師兄擔心我的安危吧?不要緊我的武功雖及不上你征戰沙場卻是足夠了!”
“我知你不信不過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確!”方拓擰眉顧文宇見她還未放棄撇了撇嘴又笑道“反正打仗是我們男人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方拓挑高眉毛正待說什麼卻聽顧文宇道“師兄你輸了!”
低下頭正見自己局麵的慘狀。心中一歎轉身挑動車簾看向外麵淡淡的道“再半個月就到京城範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