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杭州城下起了罕見的大雪如今停了下來
“師兄你看這景色多好?”顧文宇指著遠處清秀纖細的西湖大聲的道。他們從天目山下來已經臨近了西湖邊的住處隆冬的杭州一片銀裝素裹西湖變雪湖。孤山葛嶺一帶樓台縹緲如鋪瓊砌玉晶瑩朗澈。
“嗯!”方拓點了點頭兀自低頭量著步子。
顧文宇斜斜的瞥她見她依舊心不在焉極輕卻又極長地歎了一口氣“師兄為何不開心呢?理清師太不是說你的腳傷隻要年後就好了麼?”
“我不開心?”方拓這才回神解釋道“不我隻是在想事情而已!”
顧文宇見她有了回應總算放下心來。忍不住問道“師兄在煩什麼?能不能跟我說說?”
方拓自嘲的笑了笑“不想了不想了!”她擺了擺手“有什麼事情過年之後再說不遲……”
這時候他們已經拐進了巷子百姓家的青磚黑瓦隨著低矮的天空一起陰沉了空氣乾冷鳥雀們飛起又落下啄食著那些屋脊草杆上剩下的草籽嘰嘰喳喳的叫著在這隆冬的季節也許他們是最有活力的。
“又要下雪了吧?”方拓輕輕撫摸著他的肩膀眼睛望向了灰白黯淡的天空卻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卻在這時腳邊突地爆起一聲巨響將出神的她嚇得跳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一陣開心的大笑聲。她慌張朝腳下看去才現那嚇得她如此狼狽驚心動魄的一響竟是源自一根炮竹。而罪魁禍是幾個穿著棉衣手提炮仗的孩童他們衝這裡吐舌頭做鬼臉嘻嘻哈哈的。顯然是幾個小孩等不及過年便將家中的鞭炮拿出來耍了!
“喂!你們怎麼這麼缺德?”顧文宇睜大眼睛呼喝道。
“哈哈哈!”那些孩童卻不怕他依舊肆無忌彈地指著方拓比劃著“跳得好高哦!”甚至還學著方拓的樣子又跳又叫。
“幾個小混蛋!”顧文宇的眉毛也彎了起來旋即又恢複了凶巴巴的態度“看我不收拾你們!”說著便要走上前去教訓他們。
“算了!”方拓一把拉住他卻也是滿麵的笑意“誰讓我不小心呢!”
“就這麼饒了他們……”顧文宇要說什麼但身子卻被方拓拉著往後走疑惑起來“師兄方向錯了!”
“沒錯!”方拓拽著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咱們也去買炮仗!”
方拓走出租來的小宅院按習俗將早已經宰殺好的公雞掛到了門上。見位置適中滿意的點了點頭。剛要走進去卻有一陣熟悉的笑聲傳入耳中。轉身便見冷幕白笑嘻嘻的站在身後。
“過年好幕白兄!”她回了個大大的笑臉抱拳施禮接過他遞過來飛片好奇的看了看才曉得是古代拜年用的。將他讓到院子裡口中意外道“你不是回老家了?”
冷幕白嘿嘿一笑“我可一直在杭州呢!”抬頭看了看房屋兩側掛著的桃符打岔道“春來千枝秀冬去萬木蘇!你寫的?真不錯!”
“多謝誇獎!”方拓將他請進屋裡這時顧文宇也趕了出來。見到冷幕白愣了一下“冷大哥過年好祝你四季如意!”
“好!”冷幕白連忙回應禮數周全卻熱情得過火。
方拓的眉頭幅度很小的抖了下緊接又展顏衝顧文宇擺了擺手“開門炮還未放呢!快去快去!”
而冷幕白的眼睛卻盯著顧文宇出門的身影不放等房門關嚴他眼神一變眸底透出了一抹森寒陰冷的光又在下一刻不著痕跡的收了回去。
“他不是一家之主麼?怎的吉日驅邪的事情要由你來?”長長喘了口氣他找椅子坐了下來。
聽到那“一家之主”方拓臉色白了一下接著嗬嗬笑道“我們又不懂哪能事事講究?”一邊取出乾果點心招待他。
冷幕白臉上換上笑容燦爛竟是看不出絲毫的異樣。拿起千層餅咬了一口“好吃從哪買的?”
“滿街都是!”方拓翻了翻眼皮又問道“怎的巧兒姑娘沒有跟來大家一起過年豈不熱鬨?”
“她早回江寧了!”冷幕白答道。
“什麼?”方拓吃驚道“你還沒給她贖身?”
“贖身?”冷幕白反倒是睜大了眼睛“我為什麼要給她贖身?”
方拓氣結“你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總該有感情吧?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談婚論嫁?”冷幕白好像聽到笑話般“你在說笑麼?與我有過關係的女人我都記不清了每個感情都很好難道都要成親不成?”見她神色沉下去他歎了口氣“我胡鬨可以但成親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上麵還有人管著呢!”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再者說她還是那種身份更是不可能了!”
“我不知該說你什麼好!”方拓又一次見識了古人的這種門第之見心中仍是不自在。
這時顧文宇放了鞭炮回來冷幕白卻撣了撣衣衫起身“我該走了!”
“這麼快?”方拓愕然沒想到他隻打個轉便要走。
冷幕白做作的歎了口氣“杭州認識的人不少我實在不敢耽擱啊!”
“我看你是紅粉知己太多安撫不過來吧!”方拓忍不住諷刺道她身後的顧文宇也跟著嘿嘿怪笑起來。
冷幕白竟是毫不在意笑了下便轉身往外走。
“這次就算了!下次可要罰你幾杯!”方拓一直將他送到大門清脆的鞭炮聲一陣響過一陣大年初一的杭州年味濃烈。清冷的風中飄溢著一絲甜甜的硝煙味兒。
她往左右看了看突然說道“幕白兄你今日來此不是單純為了拜年吧?”
走在前麵的冷幕白聞言身子抖了一下轉過身麵上笑容依舊卻顯得有些僵硬了似有意又似無意的掃了眼門內的院子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初五過來。”說完便快步的朝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