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對於張平安提出的疑問,古新沒有半點思考,張嘴就答道“這有啥難猜的,肯定是!”
張平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古新,追問“我看了半天都沒看明白,你咋就這麼肯定?”
“大帥!你想得太多了吧,女真炮隊就是用這種木桶裝呀!我早就看熟了,還用多想嗎?”古新的回答讓張平安羞愧萬分,他一天到晚給人上課,教導大家要仔細觀察事物的本質。結果陰溝翻船,被古新教育了一把。
這時手拿火銃的親兵營乙隊副千總毛三來,正好路過。他聽見張平安與古新的對話後,也教育張大帥“參謀長說的對,那些明奸韃子背的是。我剛交代手下,用火銃招呼他們!”
“滾…滾…滾!彆在我眼前晃悠!等等,你狗日的陣位在哪兒?你瞎跑啥?”被教育的張平安內心極度不爽,他準備借教訓毛三來,挽回點顏麵。
親兵營的這幫老兵,根本就不怕張大帥嘴裡噴糞。戰場上一點麵子都不給張大帥“誰說我瞎跑了?我是檢查射擊好手陣位!這是你定的戰場條例呀。怎麼?我錯哪條了?”
“滾!”再次被教育的張平安徹底無語了。
其實破奴軍士兵們最喜歡張大帥的這種精神狀態,每當張大帥頤指氣使地罵人時,就等於是戰役勝利宣言。他們也可以借著挨罵,發泄內心的不安。張平安深知這點,所以,很配合地本色出演。
低沉的牛角號鳴響,刺穿逆風回蕩在戰場。衝天的戰鼓再次擂響,讓流動的烏雲停止了腳步。
“咿…呀…嘿!咿…呀…嘿!”女真進攻大軍發出出發前的怒吼。
“塔斯哈!塔斯哈!塔斯哈!”幾十萬人同聲呼喊出的戰號,讓天地失色。
最先出動的三千盾車,五人一組,黑麻麻一片緩慢壓向白山。每輛盾車後麵跟隨十數身背土袋明奸部隊。他們深知破奴軍弩炮的厲害,一個個緊貼盾車,隨著盾車的腳步行軍。
“火炮射擊!對準盾車打!哪怕火炮廢掉,也不要停!”當女真進攻部隊,密密麻麻地進入火炮三裡射程內,張平安發出針對白山戰場的第一個命令。
白山輔陣地依次發出火炮的怒吼,一顆顆實心彈飛出炮膛。砸向女真進攻大軍。女真第一波進攻部隊人數太多,近百顆炮彈無一落空。高速飛行的炮彈,砸中盾車後,巨大的衝擊力讓盾車四分五裂。
飛濺的木屑,形成一團無數小木彈,讓盾車邊的士兵死傷一片。明奸士兵多身披棉甲,製作精良的棉甲檔不住飛濺的木片、木渣。被木片紮得頭破血流的明奸們,紛紛捂住傷口,嚎叫著滿地打滾。
有兩個倒黴蛋,不幸被紮破眼球。醬紫色眼球晶體混雜著鮮血,讓他們痛苦而又無助地失去方向。他們剛回頭走了沒幾步,就被督戰的女真戰兵砍掉腦袋。
由於這時代火炮準頭都不是很高,破奴軍第一輪炮擊,隻射中十幾個盾車。加之破奴軍白山炮隊視角較高,更多的炮彈犁過盾車後的戰兵,女真聯軍嚴密的軍陣,形成數十道空巷。一顆炮彈往往帶來數人死傷。受傷戰兵鮮血四濺,漫天飛舞的血雨打濕了未受傷的兵卒。
結冰的湖麵被凍得很結實,這也為實心炮彈形成跳彈創造了條件。一顆炮彈所過之處,不是打斷手就是斷腳。被直接打死那是幸運兒,至少沒有太多的痛苦。然而受傷的卻是絕大多數。
也就是數百人的傷亡,卻嚴重打擊了女真明奸們的軍心。潮汐相處同伴們的哀嚎,讓他們為之膽寒。
特彆是破奴軍三門紅衣大炮,更是威力十足。近十裡射程,一炮過去,炮彈直透整個軍陣,留下一路哀嚎。
“火炮射擊間歇,弩炮射擊兩輪!”張平安麵色陰狠地發出第二個命令。說完他拿起望遠鏡,繼續觀察敵情。
他看到數百拖著白色煙跡的開花炮彈,飛向敵陣。五斤爆炸力很是驚人,炸開的陶片,四處飛濺。這彈片的威力,比火炮擊碎盾車形成的木片大了許多。
同樣在觀戰的古新,這時也把平台上高倍望遠鏡,重新調整高度。他清楚地從望遠鏡中看到爆炸形成一個個衝擊波,紅色爆炸光帶出無色氣波,橫掃炸點五丈內的一切。
當古新聽見隆隆炮聲時,開膛破肚的明奸在炸點周圍倒成一片。就連在進攻部隊後麵督戰的女真韃子,也沒能幸免。這個時候麵前人人平等,就是明奸們的主子,也和他們的奴才一樣滾地嚎叫。
弩炮的威力是如此之大,第一波女真進攻部隊,瞬時倒下二千餘人。在前線指揮的漢軍鑲藍旗梅勒額真勒爾甘,迅速調整進攻戰法。他乘破奴軍炮隊換彈間隙,讓手下戰兵把盾車圍成近百個圓陣,相互交替掩護,每前進一百多丈,就把土袋堆積在圓陣周圍。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儘量減少傷亡,堅實有效地接近白山輔陣地。可他忘了一點,土袋戰法是對付火炮實彈有效防禦手段。可對弩炮的作用不大,特彆是他這個圓陣還敞著天呢。
果不其然,當破奴軍火炮打在盾車前土袋時,噴濺出一丈多高土柱,土柱形成的彈花此起彼伏。實彈的能量被土層吸收,沒有對人員造成太多傷亡。接下來的弩炮,卻給女真聯軍密集的隊形造成更大損失。
橫飛的肉塊,噴射的血霧,讓白山下宛如修羅場。一聲鳴金號角,預示今天女真部隊第一次進攻的失敗。兩藍旗漢軍帶著傷員快速逃離戰場,在五裡外重新集結。戰場上留下一千多屍體。
通過望遠鏡,張平安很快有看到了一個老熟人漢軍兩藍旗統兵貝勒阿敏!他正和指揮前線作戰的梅勒額真勒爾甘商量著什麼。隨即阿敏一聲吩咐,他身邊一個親兵騎馬向努爾哈赤所在指揮高塔馳去。
另一個親兵朝兩藍旗大營跑去。小半個時辰後,從兩藍旗大營源源不斷地運出搭建炮台用的木架。
看到這裡張平安放下望遠鏡,閉目沉思。郝一刀這時也拿來一個飯碗,張大帥最愛吃的白米飯上,扣上一層厚實的胡蘿卜燒牛肉。熱騰騰飯菜的香味顯然吸引了張平安,他接過碗邊吃邊想。
或許是飯菜給了他靈感,他抬眼看了坐在他身邊正狼吞虎咽的古新,一邊吃一邊抬起筷子罵“你個小白臉,現在又不講規矩了?居然敢坐老子的帥椅?”
“我是看你一個人吃飯寂寞才陪你!你的椅子又不是龍椅,我坐坐怕啥!何況這裡位置好,吃飯還不耽誤觀察敵情!”古新知道張平安的喜好,他最喜歡吃飯時有人陪他聊天。
果然,張平安不再追究這事,他往嘴裡快速地刨著飯,含糊不清地拿筷子指著對麵“我估計阿敏這是想在輔陣地前做地堡,我還真佩服他這個應急法子。眼見天色將晚,這幫人準備乘夜色乾活!”
古新沒有馬上搭話,他迅速把飯菜趕入口中。在這滴水成冰的室外吃飯,就算再燙的飯,要不了一柱香的功夫,這含油的米飯就能結成冰塊。所以他們都吃的相當快。
“大帥,你早就有辦法了吧。你就說咋辦吧!”
張平安吃完後放下飯碗,揉了揉被寒風吹得有些發木的小臉“阿敏要真這麼乾,還真不好對付。弩炮先彆動,就用火炮打。讓白山上暫時沒事的兵士做五尺藤球,內塞麥稈。藤球外塗一層油,晚上給敵人乾活時點個亮!”
明白意圖的古新眼前一亮,古新馬上點頭。張大帥這個辦法好。要是女真部隊晚上偷偷摸摸往輔陣地碼放土袋,兩火球下去,就能人陣地上火銃兵看到清晰的目標。
“大帥,這事兒我馬上辦!天黑前做百十個絕對沒問題!做好了,我就用滑道送過去。”古新說的滑道,是戰前就架設好,白山專門給輔陣地補給物資的六條索道。
“彆忙,咱們在白山預存的,咱們得改進一下。你看啊,我們的是五十斤一桶。咱們把桶外麵用麥稈編成的墊子裹好,墊子裡鋪上一層碎石,外麵再裹一層藤條,做成一個大藤球。到關鍵時候,再放出這個凶器。嘿…嘿…嘿!”
古新聽罷一陣惡寒,張大帥這也太霸道了。五斤的就讓韃子鬼哭狼嚎,這五十斤的超大,還不知道結出什麼果子。反正不是啥好果子!他見張平安又拿起了望遠鏡,馬上起身去安排張大帥的大殺器。
當女真聯軍再次進攻時,他們的進攻戰法有了變化。在勒爾甘的指揮下,這些漢軍兩藍旗進攻戰兵,變身為雜役。成散兵陣型,利用丟棄在戰場上盾車構建的圓陣,快速運輸土袋。
這種散兵隊形,讓破奴軍火炮攻擊沒了意義。在一線指揮的炮隊千總,沒有開炮,而是靜等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