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黑暴!
哈斯額爾敦接著還想到,破奴軍張大帥一定會把他們趕到草原西麵去,為破奴軍建立一個緩衝地帶。即便是林丹汗戰敗後逃遠了,要再想回來報仇就會跟這八大部族死拚,為破奴軍反擊贏得準備時間。
想到這兒,哈斯額爾敦提出了建議“大帥,我過幾天去趟南麵。讓土默特汗他們不要搗亂!”
哪知張平安對於這個建議,連連擺手“你不用去!那幫草原狼精明著呢,隻要我把努爾哈赤打殘了。他們根本就不敢對我破奴軍動手。你就按我說的辦,先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過,你還得辛苦一趟,今晚就走。古新,去給哈斯額爾敦辦千總身份去。”
哈斯額爾敦跪下給張平安再次磕頭辭行後,隨古新出門。張平安這時交代郝一刀“一刀,你去傳我命令,讓杜亮親自帶人去送哈斯額爾敦。下山後,讓他先去見曲國政。記住,彆讓哈斯額爾敦進營寨。讓曲國政和杜亮一起,把哈斯額爾敦送到鐵索城。讓杜亮告訴國政,情報處從明天起在鐵鎖城辦差。”
不久,古新就拿著命令的存檔,再次來到書房。他一進門,就對張平安拜服道“老大,你太厲害了!今天彆說是哈斯額爾敦。就是我也被你給繞暈了!”
對古新這種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崇拜。讓張平安甚為不爽“你個小白臉,怎麼說話呢?”
“老大,你認為哈斯額爾敦說的真話嗎?”古新沒理會張平安的牢騷,他覺得哈斯額爾敦的話不能全信。
張平安這時後背慵懶地靠在椅背。兩隻腳愜意地翹放在書桌上。對古新指了指茶碗,示意倒水。他又從書桌下拿出了一筐水煮花生,抓了一捧,邊吃邊給古新上課“哈斯額爾敦的話,後麵說的都是真話。你想想看,就他一個去鐵索城,這說明他在部族裡混得很慘。連個陪他送死的心腹都沒有,他在部族裡的地位,也就是一個虛名。或許表麵上看,他在部落地位不低,但這麼重大的事項。他一沒有,可以讓我們相信表明身份的信物,二沒有任何信函。他這是在找死,這隻能表明他部落裡有人想要他死。”
講到這兒,張平安躬身抓起茶碗,猛灌一口。接著上課“你沒有注意他的打扮嗎?他的胡須和發飾都很整齊,頭皮處新發茬很短,這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而是常年如此保養,才能做到。他右手有老繭,直通整個手掌,而左手掌無繭,但左手小指有老繭。就說明他經常騎馬,本該握鞭的左手少有揮鞭。而是他把鞭子經常掛在小指上。這就表明他騎馬很悠閒。蒙古部族什麼人才能如此悠閒,隻能是有一定地位,而且沒多少事乾的官二代。上次武天興抓的那幾個人,和哈斯額爾敦特征一致。”
聽到這兒,古新一臉佩服,起身倒茶。張平安吹著碗裡漂浮的茶沫,麵有得色地繼續教育古新“這人相當精明,說話得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野心極大。要不然,也不會招人嫉恨。這就是我要激發他野心的原因。而且這人是傀儡汗王的最佳人選。”
“你就不怕他有反骨?”古新顯然並不認同張平安的安排。
“他敢反嗎?我給他組建的部隊,成分絕對複雜不說。軍官全是我破奴軍派去的,而且,我會給督察隊尚方寶劍。嘿嘿,過幾年我把小山派去,誰敢不聽話?”張平安得意地笑了。
古新這時暗自感歎,朱茵死了這麼久。老大這是第二次露出真心笑容。還是順著他的話說吧。“哪他回去後反悔怎麼辦?”
“哈斯額爾敦要是反悔了對我們有何損失?無非接著打唄!對了,你安排幾個事兒。明天要是老奴沒動作,你就安排龐光再送三千上白山。明天還要把存放在指揮所裡的木炭口罩分發到輔陣地上。必須做到人手一份!告訴一號陣地的千總高成功,二號陣地千總李慶水,必須檢查到位。就說是我的死令!萬不可大意!切記!切記!”張平安這時才想起主戰場的安排。
古新點點頭,拿筆記下張平安的命令。寫完後他抬起頭問道“這真的有這麼危險嗎?”
“反正都快實戰,也不用保密了。我秘密實驗過十次。我把女真韃子綁在鐵索城教場,那時還不叫鐵索城。那是夏天,一炮彈下去,十丈之內必起大火。即便韃子沒被燒死,隻要聞著白磷煙氣,無不口吐白沫中毒而亡。”張平安講起他的發明,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哪怎麼不早用呢?”古新對這個大殺器隱藏這麼久,很是不理解。
聽見古新的疑問,張平安耐心地給他解惑“這種武器,不是沒有缺陷的,也有防禦的手段。要是用得太早,被女真老奴知曉底細。他就不敢聚兵進攻白山了。給予女真部隊最大的殺傷,才是正道。一次性把女真部隊打成重傷,還要把我們的損失減少到最小。才能在擊敗老奴後,對付林丹汗這頭草原狼。”
說到這裡,張平安指了指古新的記事本。示意他記錄“給進攻的統領們交代一個底線,女真漢軍旗部隊。不準收編一個人。如果他們投降,就地看押!女真隨軍阿哈,要與明奸部隊分開羈押。”
說到這兒,張平安想起一件事,他趕忙追問道“古新啊,我在女真進攻部隊中,發現了一隻奇怪的部隊。他們人數不多,也就五六百人吧。在女真排出的千人大隊的陣型中特彆醒目。你那天給我說鑲白旗漢軍背桶的事,把我這個疑問給差過去了。你有印象嗎?”
略一思索後的古新點點頭“我也在大望遠鏡裡看到了這隻奇怪的隊伍。他們的武器很特彆,不是用女真人或者明奸部隊的製式武器。他們的武器很少相同,沒有一個使弓箭,而且拿刀的也大小不一。會不會是李尋歡說的江湖混混?不過,他們離大陣很遠,好像是韃子的預備隊。”
聽完古新的分析,回過味兒的張平安一拍桌子“你說的對!應該是那幫認錢不認祖宗的混混。絕不能讓這幫人跑掉!再加一條命令這幫人隻要不投降,或有抵抗的意圖,殺無赦!”
張平安拿出白山地圖,繼續下令“給許鎮再發一個命令,當白山戰鬥到最激烈時,哪怕他沒聽見出擊信號,也必須出戰。出擊時機由黃偉掌握,但不到午時,不許出發!”
“還有一件事,你藏在樓底下的人都讓他們上樓吧。下麵太冷,彆凍壞了。這幫人都是老兵,是咱們破奴軍的骨乾。下麵煙氣不易排出,千萬彆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古新聽見張平安的這個命令,心情頓時輕鬆不少。隨後,他們又討論了防守白山陣地戰法的細節。
夜色如墨,雪花狂舞。寒風中的女真軍營火把,似銀河落地,鋪滿整個原野。女真正黃旗溫暖如春帥帳內,臉含風霜的努爾哈赤,慈愛地看著他最喜歡的兒子和碩額真多爾袞。
此時的努爾哈赤,已沒有戰場上嗜血般的鐵硬,而是流露出濃濃的舔犢之情。他頗為感觸,他這個兒子年紀似乎與他的對手張平安一般大小。卻有著與破奴軍統帥一樣的睿智、冷血、果敢。
或許,他這個兒子與張平安相比,僅僅缺少統兵的經驗。如此看來,要是後天不能一舉拿下白山。今後我女真一族,能與破奴軍一較高下的人,就該是這個兒子了。
想到這兒,努爾哈赤牽著多爾袞的小手,一起盤坐在溫暖爐火旁的虎皮墊上。多爾袞半跪在墊子上,取下爐中冒汽的水壺,為他父親茶碗中添加奶茶。
努爾哈赤左手端著茶碗,右手輕撫多爾袞烏青頭頂上,巴掌大黑亮小辮。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多爾袞的小肩問道“孩子啊,你怎麼這個時候來?”
聽到父汗的發問,多爾袞雙眼靈動,放下茶壺後,規規矩矩地給努爾哈赤磕頭回稟“回阿瑪話,兒子想阿瑪了。他們都說阿瑪這裡打仗打得很不順,兒子心裡著急,就想著借押運糧草的機會,到這裡來幫幫阿瑪。兒子要是做得不對,請阿瑪責罰!”
多爾袞這話很不地道,他這是在給其他哥哥上眼藥。要是他成年的哥哥們說這話,絕對會被努爾哈赤圈禁。多爾袞人不大,心眼卻很活泛。他非常了解努爾哈赤的心態,又借助努爾哈赤的寵信,用童言無忌的語氣,大張旗鼓地暗算他的哥哥們。
果然,努爾哈赤憐愛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陰冷。可當他看見多爾袞小身軀,因為他陰冷的眼神而害怕地微微抽動,瞬時又變得溫和起來。他稍微用力地拍了拍多爾袞的背。
“孩子,彆害怕。我知道你不會說假話,這點,你比你所有的哥哥們都強!起來吧,彆跪了。這裡就我們爺倆,給我說說,你還聽到什麼?”
“他們說…,他們說阿瑪老了,阿瑪的心也軟了。”多爾袞似乎鼓起勇氣才把話說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