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盈盈即墨寒!
即墨寒連夜抵達福郡王府,舟車勞頓,福郡王命人背下夜宵,又差人收拾了乾淨的廂房讓他暫住,整個福郡王府偌大,且安靜,即墨寒素來不喜喧鬨,住在這正閣小樓,倒也樂得自在。
隻是唯一讓他心頭不悅的是李家的舊案至今仍無頭緒,追查了幾年的案子,怕也早就讓各州知府拋之腦後,成了一宗疑案。
擱下茶盞,即墨寒倒也不惱,隻是問道“當真無人知曉這李氏那夜經父帝傳召進宮,說了何話惹得父帝龍顏震怒,削了他的職不說,還揚言他乃是謀國的逆賊?”
福郡王倒也頗感奇怪,隻是未有證人和證據,隻道“當夜守值的太監侍衛也都隻是在外頭候著,至於他們說了什麼,無人知曉,宮裡的流言尚不可輕信,如若李氏當年真的做了什麼謀國之事,皇上又怎會寬恕他李家上下。”
“這便是棘手之點,而且事後齊王上書也是古怪,他當時明明是我們這一派的人,又何故反戈幫寧平王,李氏被削職查辦,寧平王一再想要置他於死地,這其中乾係,看來本殿是時候去一趟李府了。”
“大殿萬萬不可。”
福郡王蹙眉沉吟,想著如今不知宮裡派了多少眼線在暗中盯著他們二人,若這般去了,隻會讓寧平王提高警惕,做出應對,這般想著,他又道“大殿細想,何故皇上下旨不允許這李氏接觸任何官員,就連他的女兒,頭年才允許前來探望,看來皇上對他還是有所忌憚啊。”
即墨寒麵色陰沉,“父帝和寧平王都對李氏有所忌憚,想來李氏當年所言並非好話,這些日子本殿需要去臨南縣丞那裡走一趟了。”
夜深,福郡王並未歇息,而是在書房挑燈夜讀,福郡王妃心疼福郡王操勞過度,親自熬了參湯端進了書房,柔聲道“王爺,您要注意休息啊,可彆熬壞了自己的身子。”
“讓夫人擔心了,大殿突然提及幾年前李尚書一案,我也頗覺其中有怪異之處,隻是時隔多年,怕也無從查起了。”福郡王歎了口氣道。
“李尚書?”
福郡王妃緩緩坐了下來,思慮道“皇上雖然讓他以布衣身份留在臨南老宅,可卻不允許旁的官員探視,他的兒子李英才嗜賭,如今倒是聽聞突然改了性子,變得安分起來,這其中想來大有文章,王爺還是小心為妙。”
“哦?那李英才改了性子,這倒是奇了怪了,這朝廷上下當初何人不知這李家出了名的敗家子李英才,不過依我看來,他除了爛賭,也不曾做過什麼越軌之事,如若說之前是裝的,那這其中的隱情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王爺的意思是,派個人秘密請這李英才來王府問話?”
“夫人聰慧,也該是時候好好查查此案了,畢竟一直懸著,總也不是個事。”福郡王皺眉道。
而另一邊,即墨寒與福郡王用過茶探討完李氏舊案後,即墨寒仍心有顧慮,便問,“飛玄,本殿聽聞這李清筠家中有一長子名叫李英才,明日你秘密將他接來,本殿要親自問話。”
“是。”飛玄領命隨後合了屋門便離去了。
即墨寒伏在書桌前,隻覺得千愁萬緒,當年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這樁案子背後有冤屈,以至於李氏抱憾終身,李家全家上下慘遭滅門,如今他務必要查清這其中緣由,儘快還李清筠一個公道。
這般想著,他便熄了燭火入了睡,反觀李家卻是全府上下燈火通明,今日乃是李氏罷官的第五年,五個年頭過去,舊案已沉,李清筠雖心有不甘,但卻無能為力。
“爹,您早些睡吧,這大半夜的何故讓全府都燃了燈?”李英才吩咐仆從給李清筠披了件褂子。
“我們父子已經很久沒心平氣和說過話了,這些年你吃了多少苦,為父心中有數,也明白你這般裝瘋賣傻爛賭成性也是情有苦衷,隻是為父身在迷局,不能及早猜透,倒是為父的不是。”
“爹,您彆這麼說,兒子這些年不孝,是兒子的錯,隻是兒子不願讓爹您蒙受冤屈,爹這些年為何不尋得那福郡王替爹洗脫冤屈,好官複原職,重振李家上下。”
“不可。”李清筠脫口而出。
“為何不可?”
“英才,此事你莫要再提了,當年我耿直進言,卻是是冒失了,畢竟事關天子顏麵,唉,皇上氣惱也是應該的。”李清筠搖頭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