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地界_我曾是個傳說[無限流]_思兔閱讀 

純白地界(1 / 2)

我曾是個傳說[無限流]!

世界沿時間走向荒蕪,你我都是熵的信徒。

——████

崔左荊睜開了眼。

他扭頭向窗外看去,外麵依舊一片空洞的純白,如果不是駛過鐵軌的隆隆聲響,他甚至都判斷不出列車是否還在行駛——在這個沒有任何參照物的空間裡,運動的概念似乎都變得模糊不清。

崔左荊隻是一瞥,便無趣地移開目光。

他習慣性地看了眼懷表,指針停止在一點三十七分的位置,從他進入這裡就沒再動彈過。

已經算不清列車在純白地界中行駛多長時間了。

車廂內除了他空無一人,白貓蜷縮在旁邊座位上,睡得正香,皮毛因為年邁失去光澤,圓潤的身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崔左荊動彈一下,稍微活動有些僵硬的筋骨,重新閉上眼。

三天前,他告彆父母和妹妹,帶著時日已無多的貓,從嬰兒的夢境中偷渡,回到這闊彆八年之久的純白世界,坐上早已等待於此的列車。

皇後知道他回來了嗎?

崔左荊睡得迷迷糊糊,纏繞了他八年的模糊夢境終於再一次清晰起來。

過去那些死去的,或是永遠被囚禁的麵孔在眼前反複閃現,包括他自己。

沒人知道列車是何時停下的。

最先發現的是白貓,它這幅軀體已經太老了,就連睡覺都變成了一種負擔,但這次不一樣,睡夢中它突然覺得身體變得輕盈許多。

醒來後它盯著窗外不遠處馬戲團的紅房子看了幾秒,伸出爪子拍拍崔左荊肩膀“喵——”

崔左荊被它拍醒,揉揉眼睛,八年前他成功逃離的那刻中了皇後最後的詛咒,時間被永遠凍結在了十六歲,從此之後一直是少年模樣。

白貓甩甩尾巴,道“到站了。”

崔左荊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叔叔,你……”

“詛咒的威力漸漸消除,你身上時間的力量開始影響到我了。”白貓站在崔左荊麵前的小桌上,優雅地踱步,它抖了抖耳朵,皮毛不知何時奇跡般變得光滑油亮,低沉男聲帶著濃重的俄羅斯口音,“我們真的回來了。”

崔左荊立刻抱起它,在白貓粉紅色的小鼻子上親了一口,抑製不住地激動道“那真的太好了。”

白貓笑著用爪子推他的臉,向後仰著頭道“好了,快下車吧,列車不知道會停多長時間。”

“我打賭我們一下車它就會離開。”崔左荊抱著貓站起來,順手撓了撓它後頸,引得白貓享受地眯著眼睛揚起頭。

順著車廂間敞開的門,能夠望見一整列火車上都沒有彆人。崔左荊下了車,剛剛站定,身後車門便緩緩關閉,火車就像它出現時那樣,悄無聲息地再次啟動了。

目送著列車遠去縮成一個小點,最後消失在鐵軌儘頭,崔左荊轉身朝麵前不遠處的紅房子走去。純白的空間中突然出現這樣一抹鮮豔的色彩,直叫人覺得刺眼。

紅白相間的馬戲大棚上掛著同樣鮮豔的橫幅,上麵用尖叫體寫著

地獄馬戲團,帶你下地獄!

壓抑的無限純白,突兀的馬戲團大棚和這個內容驚悚的橫幅的確能讓膽小的人尖聲驚叫,但對於崔左荊來說,隻能勾起他隱秘的懷念。

崔左荊剛一走近,大棚厚重的門簾便被人從裡麵掀開,臉上塗著白顏料的小醜鑽出來,兩人視線剛好對上。

小醜身高接近兩米,一身誇張的肌肉快把黑西裝掙破,滿臉橫肉,用紅色塗料畫成的笑唇一直咧到耳朵根,眼睛上塗了紅色的四芒星,帶著紅鼻頭,誇張的妝容在大街上能嚇哭一群小孩子。

見崔左荊來了,小醜咧嘴笑了下,紳士般行鞠躬禮,從胸前口袋中抽出邀請函,雙手遞給崔左荊。

崔左荊一手抱著貓,接過來,剛低頭看了眼,就聽小醜用嘶啞的聲音尖聲道“歡迎來到純白地界!這裡是世人的噩夢,賭徒的天堂,隻要您有足夠的籌碼,這裡可以滿足您的任何願望!若在遊戲結束前離開,我們將會收取一定的費用作為損失費,比如說——您的命!”

“那麼現在,請出示您的籌碼。”

“等會兒再說。”崔左荊從他身邊徑直路過,躬身掀開簾子走進大棚中,不動聲色地環視一周,問,“有水嗎?。”

“抱歉,工作原因,開場白必須要有。”小醜跟在他身後進來,到吧台後倒了兩杯水,“維克多要吃點東西嗎?”

小醜太重,每一步落下木地板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崔左荊在吧台前的高腳椅坐下。

這是個類似前台的小房間,牆上掛著許多大色塊的印象派畫作,除卻吧台和兩張沙發之外,隻剩下很多門,八扇關著,從唯一開著的門裡能望見馬戲表演台的一角,觀眾席上空無一人。

被叫做維克多的白貓從崔左荊懷裡跳到吧台上“是罐頭嗎?”

“喂獅子的肉,要來點嗎?”

維克多低下頭喝水“算了,我不喜歡吃生肉。”

“早料到你會這個時候回來,等你很久了。”小醜伸出蘿卜一樣粗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維克托耳朵。白貓按捺不住身體的本能,在他掌心裡蹭了蹭。

“維克多一直是這個樣子嗎?”

崔左荊“嗯,從這裡離開之後叔叔就一直這副樣子,他貓咪的身體在現實世界逐漸衰老,已經沒多少時日了,所以我才下定決心回來的。”

小醜歎了口氣“你回來的很不是時候,皇後已經徹底掌控純白地界了,沒有誰敢反抗她——不,應該說自從那次朝聖結束之後,所有試圖反抗她的人都死了,或者永遠被困在了怪物盒子中,隻有你們五個還活著。”

崔左荊並未因此動容“我既然有能力反抗她第一次,就也能來第二次,第三次。不過這次,我要她的命。”

“我會儘我所能幫你的。”小醜指了指崔左荊手中的邀請函,“那是一張特地為你準備的囚徒牌,可以暫時不被皇後發現,你剛剛回來,能力還沒恢複,又背著時間囚徒的詛咒,需要爭取一點休養生息的時間。”

“謝了。”崔左荊兩三下撕開邀請函的表層,從裡麵倒出一張黑金色的卡片,上麵空空如也。

小醜“你把血滴在卡上,如果有人使用,就會被召喚過去,簽訂契約,現在手上握著黑金卡的玩家基本都不是等閒之輩,很可能成為你行動的助力。”

崔左荊沒有猶豫,拇指指甲在食指指腹上輕輕一劃,傷口處滾出一顆血珠,他輕輕一抬手,那滴血自動落在卡麵上,無聲無息地融入其中。

卡牌瞬間爆發出耀眼光芒,巨大的能量波動吹動崔左荊額前的碎發,酒櫃上的所有瓶子都不穩搖晃。白貓警覺地支起耳朵,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奇妙的血色紋路一點點自動繪出。

繪製到了中途,小醜說道“為你自己取一個囚徒名吧。”

崔左荊早在列車上就想好了該用什麼名號“擬南芥。”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能量波動達到了頂峰,燦金色的光芒將崔左荊整個人籠罩。五秒鐘後,一切都猛然平息,卡牌吧嗒一聲掉在吧台上,背麵畫著鐘表狀的圖案。

“命運之輪,寓意著嶄新的開始。”小醜將卡牌拿起,翻到正麵,牌麵為一株平平無奇的雜草,寫著“擬南芥”。

崔左荊鬆了口氣,將劃破的手指放在口中將血吮去,含糊道“我運氣一向不是太糟,不過叔叔怎麼辦?”

小醜撓撓維克多下巴“等你確定了囚徒牌的主人後,維克多可以簽訂契約當做召喚獸,這幅身體不是他的,就沒法像你一樣成為囚徒。”

“可以。”崔左荊把卡從小醜手中抽過來,放在褲子口袋裡,“我要換500點積分。”

“用什麼?”

“老樣子,我的感情,它應該值這些吧。”

維克多聞言立刻從小醜手中掙脫出來,勸阻道“彆這樣,你會後悔的。”

“沒關係的叔叔。”崔左荊輕聲道,“如果連命都會丟掉的話,要感情也沒什麼用了,還很可能在關鍵時候乾擾我做出判斷。”

見他意已決,小醜轉身從酒櫃上拿下一個空瓶子,拔開軟木塞“感情這東西可以很廉價,也可以很昂貴,同樣的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和你講了,既然如此,我就以500積分的價格拿走你的感情,等你什麼時候後悔了,可以來我這把它贖回去。”

“短時間不需要的。”崔左荊閉上眼,小醜把瓶口在他腦門上一扣,一點七彩的光芒從少年額頭從飄出,被吸了進去。

小醜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連友情都不需要留下嗎?”

“不需要。”崔左荊睜開眼,“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人和人的關係自然會維係。”

小醜默不作聲地將木塞重新塞上,那一點七彩的光驚慌失措地在瓶中流竄,努力想要回到崔左荊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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