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瞧病給了他信心,拿到了第一桶金更是讓他信心十足,隻是,瞧病這種事兒一直在村裡顯然是不太行的,畢竟這個小村子太小,百塊大家能拿出來,你要要一萬塊的醫藥費,還不點把房頂給你掀起來?
當然,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即便你醫術在高明,醫藥費在便宜,也要人家找你看才是,生活在這個小村二十年,左鄰右舍鄉裡鄉親都是什麼品行他還是清楚的。
同樣的藥品,治療同樣的病,即便你的藥物比彆人的便宜一些,他們也不會買你的,原因很簡單,就算他們花再多的冤枉錢,這錢也不會讓你賺到。
一個本來就不和諧充滿勾心鬥角的鄉村,想要在他們身上賺到錢無疑等於癡人說夢……
他們還巴不得自己進監獄吧?
秦漢自嘲的笑了笑,舉起步子向村子裡趕了回去,路雖然不平坦,走起來卻也方便,由於身體已經異於常人,十幾公裡的路不會給他帶來困擾。
半個小時之後,秦漢回到了村子,這時已經是晚間十一點,村裡安靜的很,零零星星有一兩家點著電燈,看上去挺顯眼的,當他繞過山彎能看到自家的小院子時,遠遠的便是看到一道單薄的身影在院子門口來回踱步,偶爾還會走出來兩步踮起腳尖向山彎這邊兒看上一兩眼。
不用想秦漢也知道這人是誰,除了方怡之外,還有誰會關心他的死活?不說村裡所有人都希望他進派出所蹲局子,但絕對有大部分人肯定都是這麼希望的,畢竟生活需要加點料,需要一點談資。誰要是遇到點困難的事兒,這些人可就開心壞了,誰要是有了錢,有點兒好事兒,這些人看你的時候眼睛都是帶尖的,恨不得用眼神兒剜死你!
隻有方怡對他是真的沒的說,從來沒什麼壞心思。雖然沒什麼親戚,隻是鄰裡鄰居的住著,方怡卻沒把他當成外人,甚至比親人還要親,同樣的,他也把方怡看做身邊最親近的人。
“一定儘快賺錢,儘早把她欠下的債還了。”
秦漢默默的說著,心裡更是堅定了一些,不為彆的就為了這個女人一直和他相依為命,彆人瞧不起他時這個女人一直在鼓勵他,給他力量和勇氣,就憑這個都要儘快幫她脫離困苦,從苦海中掙脫出來。
說起方怡欠錢的事兒還要追溯到幾年前,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內幕,確切的說也不算是什麼內幕,畢竟,這件事兒沒什麼不可透明的。方怡之所以欠錢,主要還是被林龍給坑的,林龍是方怡的新婚丈夫,也就是他的前院,以前見了麵兒他還要叫一聲林大哥。自從出了事兒之後,他也就沒在見過這個整天吊兒郎當遊手好閒的鄰居。
當初方怡為什麼選擇林龍,說實話秦漢一直想不明白,可能是方怡眼瞎,也可能她正處於青春懵懂的階段,沒能逃得出林龍的花言巧語給騙來的,又或者說,方怡看上了林龍的長相?總之,這是個謎團,他從來沒聽方怡說起過,他也沒問過!
在他看來,林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犢子,不但坑了自己,還把方怡拉進了苦海!如果他是方怡,他現在恨不得將這個王八犢子千刀萬剮……
他雖然把林龍看成王八犢子,卻從來沒在方怡麵前說過林龍的壞話,一來他不是那種喜歡背後嚼舌根子的人,二來,人家畢竟是兩口子,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有問題那也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他這個外人自然不能多說,方怡也許不會在意,但這種話能不說還是不說的好,說多了說不準方怡誤認為他有所圖。
隻是林龍欠下的賭債讓他有些頭疼,原本隻有三萬八的債,滾了兩三年的雪球,接近一毛錢的利息,三萬八的本金早已經飆升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秦漢。你回來了?”
正當秦漢為此想入非非,方怡快步迎了上來,然後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有點不敢相信,“他們沒打你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說警察會給我伸張正義。”秦漢笑了笑,說道;“進去說!”
方怡看著他,覺著有點怪怪的,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都是拿出來騙人的,警察會伸張正義這樣的話隻有鬼才會相信,警察真的有如此正義,她還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但對她而言,倒也不在乎之前發生的種種,正如秦漢說的,不看往昔隻看今朝,隻要這個家夥不是越獄出來的就比什麼都重要。
不然進屋屁股還沒等坐熱乎,幾輛凶神惡煞的警車怕是已經再度光臨,到時候可能就不僅僅是帶走那麼簡單,說不定真的會把牢底坐穿,萬一真是逃獄出來,現在藏進深山老林還來得及。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快給我說說。”
方怡有點迫不及待,畢竟,她想破了頭顱都沒想出來有什麼辦法能營救秦漢出來,按理說進去不可能不挨揍,可這家夥卻好端端的走了回來。
見方怡緊張的模樣兒,這廝竟然賣起了關子,拎著水舀子來了半水舀子涼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打了個嗝,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你猜猜我怎麼出來的……”
“德行。彆賣關子,快說怎麼出來的,肯定不是越獄出來的就是!”方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一點,看他笑的如此燦爛,基本上已經排除越獄的可能。
秦漢笑著點了點頭,坐在一邊兒,將進入派出所前前後後所有事都說了出來,提到張大千挨揍,他的臉像是花一樣兒綻放,差點沒笑出聲。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彆人。”方怡很解氣的說道。
方怡是個善良的女人,向來都是與世無爭的,無論對誰從來都沒什麼壞心思。但是,這不代表她很軟弱,也不會任人欺辱!
秦漢坐了一小會便是離開了,常言道,寡婦門前是非多,孤男寡女深耕半夜在一起不免會彆人說三道四,他到是不在乎彆人怎麼說,可方怡卻不行,畢竟她是一個女人,本來在村裡就不怎麼受人待見,萬一被人看到了,脊梁骨還不點被人戳成兩截?
“回去睡個安穩覺。彆太晚了,對身體不好。”方怡很關切的說道。
“好!”
秦漢笑著應了一聲,不到兩米高的土牆輕鬆的翻了過去。
回到家,秦漢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是躺在了火炕上,睜著大眼睛看著房頂,想著這兩天接踵而至的事情,一樣比一樣兒離譜,一樣比一樣讓人難以琢磨,好在運氣還不錯,幾件看似很棘手的事情都是有驚無險的翻了過去。
想著想著,困意來了,他便是睡了過去,無事一身輕睡的很香甜,打鼾的聲音回蕩不覺,用這地方的方言來說,這就是沒心沒肺。
夢裡。
秦漢夢到一連串東西,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最真實的就是那個冷的要命的女警,她竟然又出現了。隻不過這次不在是審訊室,而是萬丈懸崖旁邊兒,女警手裡抓著一把54,看上去英姿颯爽的,槍口正對著他的頭,正當他要告訴女警,他已經知道她的名字時,女警臉蛋冰寒,一點也沒猶豫便是扣動了扳機。
秦漢一直有早起的習慣,大公雞扯著長脖子喔喔喔叫起來時,他摸了摸腦門確定沒有洞,他無奈的笑了笑,換上之前穿的臟衣服便是出了門兒,按照他昨晚上的製定的計劃上山找藥材,為了給段振山瞧病,為了賺更多的錢,就要事先做好準備,畢竟,拿破侖先生曾說過,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石桌子這個地兒山清水秀,特彆是夏天時,站在盤龍山的大山尖上,一眼望去是綠油油的一片,甚至比村主任戴的綠帽子還要綠上不少,而且綠的五花八門,綠的彆致。
盤龍山的一邊是石桌子村,另一邊則是楊樹林,樹林並不屬於石桌子村,更不屬於某一個村民,是屬於當地政府的一片保護林,雖有偷伐現象,三二十棵樹對整片林子而言隻能說是冰山一角無傷大雅,二十幾年的光景,樹林的樹木不但粗壯,還十分的茂盛。
麵積寬曠,大樹粗壯,雜草茂密,常年沒什麼人踏足,久而久之這個樹林子便是變的神秘了起來,有的人更是喜歡危言聳聽,說大山裡有黑熊瞎子,野豬,麅子,更有甚者還說見過地地道道的野生東北虎……
除了野生的,誰還能養兩隻老虎送進林子?這不是傻逼麼?
雖然是一派胡言,卻也說的一本正經,最可怕的是,坐在一邊聽的人還津津有味,腦子裡仿佛還在幻想老虎的模樣兒。
秦漢自小沒爹沒娘,一直是自食其力,更是練就了一身膽識,這個被神秘化的樹林子他來了不是一次半次,野兔子野豬倒是見到過一次兩次,至於那些大型貓科畜生他倒是想見見,可惜一直沒機會。
自盤龍山的下來,他便是輕車熟路的進了林子,茂密的樹林裡彆的東西不多,一些花花草草是隨處可見的,來過幾次,山上有一些什麼藥材他還算記得清楚,找起來也算方便,剛剛進了林子沒多久,他的手裡已經多了不少不同顏色的草藥,給段振山瞧病,需要的藥材也就剩下最後一株鐵蘭花,找到便可配製對症的藥物。
他剛進山沒多久,村裡就有了大動靜,幾輛大家夥不急不慢的來到了村口,豐田普拉多又名霸道這種車子絕對是凶悍的,對村裡的鄉親們而言這種車子是和怪物劃等號的,原因很簡單,生活在這個小村裡,見識到的東西少之又少,誰家要是買一輛五征三輪車牛逼都能吹到天上。
世界觀決定著一切,在他們的世界裡,小轎車就應該是扁扁的低低的,看上去又牛逼又豪華那種的,可眼前這幾個家夥這麼高,看上去還氣勢洶洶的,這還是車嗎?
於是,村口很快就聚滿了人,圍觀這幾個可怕的鋼鐵巨獸,不少人眉頭緊鎖看上去有點緊張,看樣子有點像是抵禦外侵的樣子,唯一少的就是幾口大刀,還有老毛子製造的洋槍,不然這種感覺一定會更為突出。
正當眾人驚奇的看著三輛鋼鐵巨獸,車門推開,幾個男女在車子裡跳了出來,他們衣著光鮮華麗,男的西裝革履英俊瀟灑,女的則是長裙高跟,看上去氣質十足十分漂亮
特彆是看到第一個跳下車,穿著大紅色連衣裙,戴著遮陽帽的女子時,不少老爺們都看直了眼兒,喉嚨裡還發出不是很和諧的聲音,有兩個純真少年更是看直了,順著掉下去的大板牙孔洞出溜一下便是流出一股子哈喇子。
心裡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不但要買一輛這樣的鋼鐵巨獸,還要把車子裡的女人一並給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