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代掌門!
突然衝湧而入的眾人,讓這處幽深,晦暗的回廊一時間多了些許生氣。
經年塵土的氣息撲麵而來,似乎一切都銘刻在此間,不知歲月凡幾。
沒有人動,倉促之間,都在仔細觀察著一切能抓住的,觸手可及的細節,借以判斷在這靜謐的空間之內,是否潛藏著致命的危險,即使幾名地級或是金丹修士,都無法立即得出結論,也包括破陣玉簡,進入此間的禦風宗地級修士慕芊雪。
有如此數量的高階修士在,江楓自不敢放出影子去貿然探查,雖然在這忽明忽暗的遺跡之中,影子的偵查十分便捷,且距離莫名加大了許多,但心懷惡意者大有人在,江楓環顧一圈,尷尬的發現,或許能勉強稱為朋友的,竟然隻有靈籠商會的廖神蒼。
這隻是紙麵協議上的朋友,對方與自己還有一場約戰。這個友誼還有一個特彆的前提,就是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是墨丘泉一案的凶手,並且真正的協議,或許鄭魯達和倪大寶還沒有敲定,話說回來,靈籠商會未來會找誰做中人呢,這涉及到他們真正的靠山,也會影響自己未來針對靈籠商會的布局。
禦風宗的慕芊雪和金城派的冷聽濤,都隻能算有一麵之緣,至於赤霞門的曾寶駿,除了離他遠點之外,江楓不想做任何念想。
收回紛飛散亂的思緒,江楓的視線回到這晦暗充滿陳腐氣息的回廊,幾名修士已經試探性的向前進發,逐一探查回廊兩側的耳室,它們有的空曠,有的散亂的堆放著各色雜物,有些能看出曾是較珍貴的凡俗之物,或是元楚尊者生前的喜好,但均因歲月流轉而褪色,碎裂,甚至化為塵埃,變得毫無價值。
因為沒有任何危險發生,眾人加快了腳步,直到有人發現了毀損的低階法器痕跡,搜索的速度才再度慢了下來。
滋——嘎——
一聲沉重悠遠的聲音,從回廊深處飄蕩過來,像是一道久未開啟的鐵質閘門。
眾人緩步向前,沒有人為此爭鋒,直到回廊的儘頭,赫然出現了一處圓形的寬闊祭台,這祭台方圓足有四丈,通體由無暇的白玉雕琢而成,在它的周圍,五道不同顏色的亮光,從不知多麼深的孔洞中穿透出來,將附近的一切細節籠罩其間,空氣中的靈氣濃度,竟超越了峽穀之中百倍,達到二階靈地的程度。
“是五階靈石。”江楓聽見有人小聲說道。
五階?如此逆天的存在,江楓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隊伍中另一個聲音卻道,“也不一定,也許這道宮就建設在靈地主脈之上。”
也對,正如淺山宗的宗門大陣一樣,江楓心道,他旋即放棄了這種毫無意義的猜想,注意起這平坦的祭台來。但見繁複而罕見的花紋銘刻其間,絲絲縷縷的靈力流動於內,棱角之處,時常綻放出星星點點的各色光芒。祭台之上,有兩處相隔七尺,長寬均在七尺左右的方形凹槽,其中一處凹槽之內,銘刻著刀戈交叉的圖樣,而另一處,則光潔無痕,與周圍格格不入。
“不偏不倚,聖人之道”
兩者之間的白玉平台之上,雕琢著一行古妖文字,書寫還算工整,江楓勉力看清大半,餘下則猜出了其中含義,江楓之前見識過冰荒雪女傳承祭台之上的“奉獻一切,煥然新生”,心中已有了一些印象,或許,“遵循諸事公平”的原則,應是元楚尊者生前的大道,想到這,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覺遊遍全身,就好似——楚弈鳴分享他的丹論與自己時的感覺一樣。
難不成,這是堪破他人丹論之後,冥冥天道給予自己的獎勵?再觀周圍幾名修士,似乎也有幾人心有所得,想必從中受益者,不止自己一人。
“什麼玩意?”隊伍中明顯有人不認得古妖文字,直到有人小聲告訴他,他才補了一句,“搞什麼詭計,玩我們呢?”
“有點意思,元楚倒是會玩,我來試試。”
曾寶駿沒理那不和諧的聲音,第一個站出來,端
詳白玉祭台片刻,掏出一件兩尺長的短斧法器,靈力纏繞之上,將其放置到刻有刀戈圖樣的凹槽之內。
整個祭台之上的光芒倏忽間都向這件法器集聚,隨之而來的一陣靈力錚鳴,與之相對的光滑凹槽內,隱隱有光芒浮現。
曾寶駿右手握緊,纏繞其上的靈力絲線根根繃緊,仿若實體,試圖將那放置在凹槽之內的法器拉回,然而變故驟生,那凹槽似乎被莫名的力量快速封閉,急速下沉,同時一枚寶塔樣的法器,從光滑凹槽之中突然顯現,並快速彈射到曾寶駿身前。
這神秘的祭台,沒給他任何拿回法器的機會。
曾寶駿握住那枚懸浮的朱紅色寶塔,細心感受著這法器的特殊之處,神色平靜如常,默默的將法器收入儲物袋,隨後向後退了一步,再不出手。
“曾道友,不如分享下所得如何?”
說話的是楚安瀾,雖然基本看出了此間奧秘,不過作為第一個嘗試的修士,這寶塔法器之上,或許有些不一樣的體悟。
“這是一件法寶級法器。至於效果,恐怕各位道友和我一樣,並不擅長鑒定法寶。”曾寶駿並未掩飾自己所得的法器品質,但也沒有拿出來供大家逐一鑒賞的打算。
“每人隻能嘗試一次。”
知道無法隱瞞,他還是道出了主要的秘辛,不過他有件事沒有分享,寶塔的品質,遠遠高於自己為了試驗效果而放入其間的二階法器,應是一件不錯的四階法器,當然,這是有代價的,出於公平的考慮,他必須要殺掉一個修為低於自己的入穀修士,並獻祭給冥冥中仍然存在的公平大道。
問題是,那個神秘聲音是誰?元楚尊者難道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