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傳說!
綠袍自黃山得了芝仙蟒毒,那蟒毒自是喂了三首靈蛇,卻是又蛻了次皮。[燃文書庫][][774][buy][]芝仙雖是神物,卻也解不得風蠻子身上的毒。他因聽天狐說昆侖是神州萬山之祖龍,道門之起始。隱居著許多奇人,生得無數靈草,那天山雪蓮更是解毒聖藥。便起了前往一探的念頭。想到昔在大都時,結識了那喇嘛忽必華,他那派正在西藏,那人和他師弟又自不同,是個修道人種子,和綠袍也還相得,他回西藏時也曾與綠袍道彆,且邀綠袍去西藏遊玩。綠袍既是欲遊昆侖,便打算先去尋他,也有個地理鬼,比自己兩眼一抹黑要好。
綠袍便一路自川貴進藏,順路探訪些靈異。這日卻是到得川貴邊境,卻是崇山峻嶺,古木森森,看不儘怪石奇峰,異草稀花,雖是荒山野嶺,倒也有些彆致。綠袍是看慣這些的,也不做停留,隻管前行,他修行有成,看似緩步而行,實則一步數丈,半點也不慢。走得一段,卻是傳來一陣流水聲,抬眼看時,筆直一道水溝自山崖流下,綠袍便想上前洗洗手,上前去,卻是一條尺許寬的水道。山泉潺急,衝刷在兩邊山石之上,叮鐺作響。綠袍看了那泉水,卻是微微一怔。隨手折根樹枝去探那水,卻是入水而斷,他不由微微一笑。原來是道毒泉,有泉必有源,綠袍來了些興趣,加快腳步沿溪流而上。到得崖上,卻是凹下去一個深洞,十丈許深,周邊寸草不生,寒氣逼人,白煙迷漫。那水卻是洞底一個石穴中射出來的。那石穴倒很寬大,綠袍看了看,伸手在那溝中取些水放到鼻尖嗅嗅,他自幼就泡在毒湖長大,那水卻是於他無傷。思索一番,卻是進入那石穴之中,隻是神情卻凝重了許多,將那百毒碧火針扣在左手,右手取了那百鬼幡,全神戒備,輕手輕腳前行,倒像防範著什麼。那石穴內卻是十分深,且是漆黑一片,綠袍索性激發手中毒針,發出幾丈綠火,印得那石壁陰森森的。原來這是個溶洞,外邊雖不大,內裡卻不小,鐘乳林立,蔚然奇景,可被綠袍發出那磷火照著,著實陰森嚇人,若同幽冥。
綠袍卻沒甚心情遊玩,自不理會。行得一陣,卻從前邊傳來一陣厲嘯,聲音好似有些惶急。綠袍聽了這嘯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倒是好像明白了一般。他快步前行,直往那聲音方向而去。走得二十裡上下,前方透出光亮,看來是個出口,一陣爭鬥聲也自傳來。綠袍小心靠近那洞口,倒是不大,隻能堪堪容人通行,望向外邊,危岩聳立,草木森森,卻是一片穀地。
此時山穀中卻是正上演一場大戰。滿穀都是蛇群正圍著個略具人形的怪物,那怪物卻是丈許大小,頭小腹大,八條腿如利刃一般,一對怪眼卻生在頭頂,混身生些細小黃毛,凶厲非常,原來是隻金蛛,隻這般大怕沒有萬年也得八千載了。金蛛口噴紅紫兩色的絲線結網,護住周身,且不住攻向蛇群,那蛇被那網沾上卻是掙紮不脫,被那怪拖到近前,抬足刺下,當時了帳。大凡毒蟲相鬥,一般是不會死鬥的,打不過,自會逃走,那蛇群雖多,卻鬥不過那金蛛,卻是兀自不退。綠袍心下奇怪,再細看那蛇群,都是山間毒蟒之屬,也有不少雙頭,長角的異種在其中,倒不算出奇,待看到內裡一雙怪物時。綠袍方自恍然,原來是對九眼神蟒,此物有頭無頸,身長十圍,和蛇身差不多,沒有五官,隻在身前生得九隻眼睛,它進食就是靠著眼睛吸了食物沾在眼上,化為膿血,進入體內以養己身,但凡目光所及,很少有能逃得掉的。下半身沒生後竅,吃進去的東西有進無出,隻生個肚臍,卻是常年流出毒水,其毒性十分了得。它卻不能如蛇一般爬行,隻靠著後身的十八對小足行走,身大足弱,自是行不快。且它亦是蛇類,這滿山毒蛇自是被它驅使,和那金蛛死鬥,倒也不知它們有何仇怨。綠袍見了這些毒惡之物,卻是不驚反喜,若隻遇到一種,他自是扭頭就走,慢慢謀劃,可這兩者相鬥,卻有了可趁之機。當下自那洞中溜出來,細細查看山勢,過得盞茶功夫,翻手拿出十二杆小幡,那上邊各畫著個上古魔神和著些奇異符文,原來是那十二都天神煞陣的陣旗。這套陣旗卻又是比以前不同了。當初百蠻山布陣時,他費好大功夫,自那妖藤乾莖上取了些來做旗杆。又在師娘那耍寶賣乖方求得了些六翅天蠶絲織成旗麵,好不容易煉得兩套陣旗,一套就做了百蠻護山大陣,一套帶在身邊以備不時,眼下正是合用。他就著山勢布下大陣,倒也不曾引起那些怪物注意,正鬥得起勁,綠袍尤嫌它們鬥得不夠火氣,卻拿出些藥粉撒在空中,方暗笑一聲,直往左近一片古林中投去,卻是意欲坐山觀虎鬥,等火候到了再來収拾。
入得林中,卻是暗道一聲“苦也。”直欲掉頭就走,可也知道走不脫,隻得老老實實往前行去。原來那林子不大,後邊地勢高處,建著座小廟。此刻,兩個道裝老者正站在廟前指指點點,好似在爭論甚麼,卻是在看那蛇戲蛛。他們這地勢高,穀中情景儘收眼底,綠袍的作為自也看在眼中。綠袍暗罵自己不夠小心,見了好處就忘乎所以,卻不得不上前見禮,他剛進林中被左手那道人看了一眼,當時就覺得渾身發僵,知道人家遠超自己,反手就能把自己當個蒼蠅給拍了,哪能不驚?行至二人跟前,右手是個紅光滿麵,須發張揚的高大老道,此刻正自手舞足蹈,口沫橫飛“你個牛鼻子,你說那金蛛能贏,我就偏要說那蛇能贏,你輸了可彆賴賬,不然老子跟你沒完!”綠袍聽得心下好笑,那老者自己也是三清弟子,倒罵起道士來了,豈不連自己也罵了,隻因他兩個在自己過來理都未理會,也不好答話,隻好恭謹的立在一邊。
左邊那位卻是中人身量,生的目朗神清,幾綹長須,道骨仙風,他不動聲色的移了兩步,卻是被右邊那個唾沫星子噴到臉上了,隻好避讓。他倒也不惱,隻淡淡應道“我卻是從不會賴賬的,且看究竟再說。”卻是像個不愛說話的,被他旁邊那位纏得沒法了,方回了句,卻不再開口,任由那高大老道一人說話。
那高大老道見旁邊這人不理他,眼光一轉,落在綠袍身上“綠衣小子,你看老子說得可有理!”綠袍哪知道他說甚麼,這一會隻聽得他說甚書不書的,不知何物,聞言卻也不敢怠慢,躬身行禮,答道“小子初到此間,不明前輩所問何事。”那老道一步跳了過來“好小子,你偷聽了半晌,卻是在裝像?還說甚麼不知道。看老道不大嘴刮子打你。”卻是揚手做勢,綠袍哪能站在原地給他打了,聞言卻是躲到那有些和善的道士身後,伸頭和那高大道人說話“前輩,你且將事情始末說說,晚輩著實不知。”
那人倒不是真要打他,隻是生性有些急躁,聽他說他和旁邊這道人是同門,他叫周萌,旁邊這位人稱合沙道長是他二師兄,兩人尚有個大師兄,卻是前些年破界飛升了。而他這位二師兄也眼看功行圓滿,飛升隻在眼前,偏他自己尚差了好些火候,難免心急。他這一門中修的是上古一脈,五行真氣。上古之時,煉氣士多修五行,算是比效普遍的法門,進境雖慢,但功底紮實,且威能大。到後來,天地元氣流失,這法門練的就少了。周萌門中的五行真氣修習法門在上古時也是拔尖的,且門中招收弟子又注重心性堅忍之輩,倒是流傳了下來。他因昔日大師兄飛升前將門中寶典《合沙奇書》留給了老二,心裡自有些不服。隻是自己修行,尚有差欠,卻又不得不拿這書觀摩,卻又拉不下臉。須知他和老二天生八字不合,從入門就鬨彆扭,吵了近千年。思來想去,到底給他想到個點子,卻是要和合沙道長打賭,他若贏了,《合沙奇書》就歸他,輸了卻不知他拿個甚麼物事出來,卻是沒說,想也不是平常物事,不然合沙也不會答應。兩人卻是從那小昆侖一路吵到了這,因見著這九眼神蟒和那金蛛時常相鬥,就拿這打起賭來,就在這蓋了個小廟,看著這意思那兩物不分出勝負卻是不打算走了。
那金蛛以是活了近萬年,隻因它是個異種,又是蟲類,卻仍化不得人形。那對九眼神蟒雖隻活了兩千年,但它們本身就比金蛛強些,又有滿山毒蛇為助,倒也鬥了個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得對方。隻因那神蟒不合吸了兩個小金蛛吃了,雙方結了死仇,也鬥了好些日子了,它們走得慢,那金蛛又殺不死它們,因此兩下僵持。這些天卻是那母蟒產蛋,正值虛弱,金蛛看出些便宜,又來尋釁。九眼神蟒無奈,隻得強打精神應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