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傳說!
綠袍和青草在昆侖呆了沒幾日,合沙真人便攆人走了,道是他也沒啥好教綠袍的了,全靠自己用功,讓他們自去,莫要誤他修行。[燃文書庫][][774][buy][]青草雖成就元神,但她到底沒甚麼正統修行法門,一身罡氣都不能収發自如。合沙便讓綠袍傳她五行真氣,那丫頭也不知吃的是甚奇果,綠袍教她幾日,她卻把一身罡氣轉化為五行真氣。更讓綠袍鬱悶的吐血的是,她直若得了神助,五行真氣竟是小有所成。綠袍這教的在這功夫上反是遠不如她。
綠袍見她也成就了元神,不肯主仆相稱,叫她小妹。青草卻不改口,道是跟著老爺有人管吃管住,不用她想事。綠袍聽她這話恨不得拿鞋抽她,終究還是做著這丫頭的老爺。
綠袍因求得了那朱鸞真血,故此求教合沙煉丹之事。合沙因不曾親見過風蠻子的病情,再者他於此道也不算精通。也是沒甚良方,隻說這朱鸞血火性太大,卻須尋些生於極寒之地的靈藥相佐。綠袍本通藥理,便自己配了個方子,卻是要尋些冰寒靈藥之屬,另要一味生在極寒極熱之地的藥材配合。倒也不拘品種,隻要不是辛燥之物就行。合沙昔年遊曆天下,卻是聽人說得那極地天外神山光明境中生得靈藥無數,那極地乃是極寒之所,必有合綠袍用的,隻是那有兩個萬年大妖需要小心留意。合沙之所以告訴他這些,卻是這昆侖神山有幾個出口,那海外也能去得。所以世間流傳海外昆侖之說,也是如此。綠袍得知,索性就打算海外尋藥,配齊了再回去煉丹。
過幾日,綠袍見青草一身真氣已是能収放自如,便向合沙辭行。合沙便著那墨綠麒麟為兩個領路。不想這麒麟因和人處得久了,卻得了個好吃的毛病,但凡有人過來,總要孝敬它吃些熟肉,方肯替人做事。就是合沙也沒少烤些肉食喂它老人家。綠袍不知此節,合沙也一時忘了,這老麒麟大是不爽,道是這綠衣小子太沒眼色,不懂得敬老尊賢。聽合沙說讓送這兩人去極地采藥,卻是打開那北之極的口子,將綠袍兩個塞了進去,自顧睡覺去了。它老人家倒是好心,反正南極光明境是極地,北海冰洋也是極地,反正合沙也沒說南還是北。就讓那綠衣小子跑跑路好了,反正是年輕人,跑跑就當是鍛煉,日後也能長進點。
綠袍哪料到因著一塊肉的緣故就給這麒麟給他來了個鬥轉星移,扔出幾十萬裡遠。直到許多年後才知這錯出在哪裡,隻是也不好拿那綠皮狗如何,隻能仰天長歎,人心日下,世風不古,連個祥瑞神獸都變得老奸巨滑。
綠袍和青草從昆侖境一出來,但見朔風撲麵,怒海滔天。這北海冰洋著實是冷,不時見得冰山漂在海上。兩人都未出過海,此時還道是到了天外神山。隻是四顧茫茫,好個冰涼世界。彆說是人,天邊鳥都不見一隻。兩人找了個冰山落腳,青草尚自活蹦亂跳,她成就了元神,這般氣候倒還經受得住,又從未見過海洋,自是覺得什麼都新奇有趣。綠袍卻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合沙跟他說,那南極之地極廣,可此處哪有甚陸地?莫不是還未曾到地頭。正思量間,小丫頭拉著他的手直搖“老爺,快看!”
綠袍起身北望,隻見那北邊天幕現出一片霞光,變幻萬千,若同一匹彩緞自天而垂,整片天都變得明亮起來。同時,一股冷流襲來,兩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卻並不覺得冷。兩人對視一眼,小丫頭道“老爺,這就是老老爺說的極光嗎?”
綠袍疑惑道“想來是了,隻是這極光不是因該出現在南邊嗎?”
小丫頭卻不管這些,歡呼笑叫,看這奇觀。綠袍也想不明白,素性也不多想,待極光消散,和小丫頭禦遁北行。他兩個行了千餘裡,卻在高空中見到前方一片黑點,想是陸地到了,不由精神大振,加速前行。小丫頭雖是初學遁法,卻又不老實,人在空中,四下亂望。成了元神真人,目力也變強了,卻是看到那冰海中一艘小船正小心翼翼的前行,看方向和自己相同。她從未見過這般物事,能在海上航行,甚是好奇,嘴中叫著“老爺,你看那是個什麼怪物?”人卻落下去了,想要看個明白。
綠袍聽說,低頭看去,可不正是一艘風帆?也是覺得頗為驚訝,他自是認得這船,可這滔滔冰流,渺無人煙的所在,為何會有船隻來的?綠袍見青草那丫頭圍著那船亂飛,卻不敢上去,不覺失笑。他卻是見著那船尾一個少年郎正畢恭畢敬的朝著那丫頭磕頭,嘴中正說些什麼,卻是隔的太遠,那少年又不會聚氣凝聲的法門,隻一說出口就被風吹散了。
綠袍來了些興趣,落到那少年身前,笑道“你這少年郎叫什麼,哪裡人,為何在這冰海上行舟,不知道這很是凶險嗎?”那少年猛見身前落著個人,先是一怔,他起先隻見到青草在他船邊轉悠,卻未見到天上還有彆人。故此遲疑了一下,旋即大喜,不住磕頭,道“小的叫靈威,住在離此萬裡的一座島上。求仙人収我做個徒弟吧。”
綠袍笑笑“你且起來回話。”轉頭又招呼青草“丫頭,你先到船上來,再多轉幾個圈,你不頭暈我都要頭暈了。”
小丫頭跳到船上,卻是停不住,東看西看這船倒也不小,有四五丈長,放在江河中倒也夠用,在這大海之中卻是太小了點。看著船中彆無人影,卻也不知這靈威怎生駕著這船到得此處。那靈威聽了綠袍的話卻是不敢起身,見了青草又忙著磕頭。綠袍見得,卻是微皺了下眉頭。
青草見他不住磕頭,上前拉著他起來,笑道“我隻是個小丫頭,你無須拜我。”掉頭四下看看,指著那船問他“這個寶物是你的?叫什麼東西啊,它怎麼能在水上行走?”
那靈威哪曾想過還有人不認得這船的,隻是眼前問他的是個仙人,他這番出來就是想要拜個仙人為師的。故此低眉順眼答道“好叫仙姑得知,小的這個不是甚寶物,隻是個普通的小海船。用大木做的,能浮在水上,上頭又立了風帆,靠風吹著走。”
青草卻不肯放過他,直如個好奇寶寶般纏著問這問那。靈威一五一十交待得清清楚楚。原來他在離此萬裡的一個大島上住著,那島上的人據說出自九州,秦時避亂來的海外。島上也有幾萬人眾,也組建了個小小國家,靠海中打魚獵鯨過日子。這靈威因祖上留了幾本書,寫了些神仙異怪的緣故,卻是自小向往修行。他父母過世又早,故此也無人拘著他。時常四下尋仙訪道,終給他問著個準信。
有個海客因遇著風暴,隨舟被吹到這北海冰洋,為人所救。那救他的是位高人的弟子,那位高人的道場就在這北極陷空島。那人回去了,免不得四下吹噓。靈威得了這信,便思北海求道。隻是這北海冰洋是個險地,那波濤之險,海獸之凶且不說。這北海因近北極,奇寒無比,常人是難忍受的,還有一樁,那海中有無數冰山,海麵上露個頭,海水中卻是極大,直如暗礁一般,它又是隨水流移動的。還有些冰山卻在海麵下,連頭都不露。行船經過,若給撞上,必是船毀人亡,故此人們是遠避這塊的。靈奇央著好些人,卻也無人願送他來。他見旁人都不肯來,思前想後,卻是將父母留下財產賣掉,請人做了個小海船,選定這北極極晝時節,自己行險一博。靈威自幼海邊長大,習得一身好水性,慣會操舟弄楫,又是天作之合,一路風助,竟是讓他將船駕來此處。
靈威見青草問得差不多,卻是又來求兩人収他做徒弟。綠袍聞得北海之說,方才明白,自己是南轅北轍了,卻也不知何故。那陷空島卻是聽過,故問靈威“你說的陷空島那位高人可是人稱陷空老祖的前輩?”
靈威答道“我聽那海客說,這位老仙是叫這名號。”
綠袍笑道“我也隻聽過這位前輩名號,卻是未曾得見。這位老祖乃是我旁門中一等一的人物,功行法力勝我十倍。我觀你資質頂好,更難得的是這份向道之心。不避艱險,涉萬裡洪濤來投。陷空前輩法力通天,必是知道的,哪有不収你的道理,之所以尚未現身相見,怕是有些考較之意。我如何敢奪人所好?不過今日你遇見了我,也算緣分,就攜你一程吧。就算前輩意在考較徒弟,怪我多事,見責於我,也無非是拚了我這老臉不要罷了。”說罷也不待靈威答話,施法催舟急行,往北而去。
靈威見得綠袍不願収自己為徒,心下有些失望。但聞得後邊的話,卻是喜上眉稍,信以為真了。忙到謝道“如此小子多謝老祖了,若能得蒙師尊収錄,必不敢忘了老祖今日之德。”原來在他詢問綠袍名號時,綠袍又把那東南聖教祖師爺的名頭背了一遍書,故靈威以老祖相稱。
青草這小丫頭在一旁聽得這話,卻是大惑不解,她倒也乖巧,悄悄問道“老爺,婢子見這靈威雖隻中上之資,隻是他向道之心難得,你何不収他為徒?”
綠袍淡淡道“入我門中,資質還在其次,骨頭軟了卻不行。”原來他暗觀這靈威雖是不避艱險萬裡求師,卻隻是行險一博罷了,實則性子有些膽小。他日後要在九州開派,神州浩土,修仙流派眾多,要想立足卻是不大容易,怕是免不得有些爭鬥。他的大弟子就算修為低些也不打緊,但不能弱了氣勢,故此不願収這人。故此隨意拿些話哄哄這靈威,他能入陷空老祖門下,也算是段香火緣,若不能被収錄,自是無須再提,反正好話又不費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