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傳說!
話說那綠袍得知自家愛徒被那冥聖打傷,怒氣衝霄,破關而出。[燃文書庫][][774][buy][]先是往桂花山探視了徒弟。那桂花山得名於山中一株古桂樹,鬱鬱蒼蒼,數十圍大,若是金秋時節,滿樹金花,香飄數十裡,端的好花。
百蠻山到這桂花山也不算遠,綠袍夫婦禦遁速速趕來,拜會主人紅花姥姥。兩下原本就是舊識,自是好說話。紅花姥姥延請兩人入屋,她卻是在這古桂樹上挖了個洞,做了住所。桂屋裡頭陳設華麗,倒也還寬敞,紅蓮正躺在靠窗一張床上。
綠袍上前看看,自家徒弟麵色倒還不壞,隻是沉睡罷了。當下謝過紅花姥姥,問道“我聞得那徐完所習頗是陰毒,我家這娃兒被他打傷,眼下看來倒也無事,莫不是道友給她用了甚麼靈藥。”
紅花姥姥笑道“就許你百蠻山有仙丹靈藥,我這桂花山就該是個窮窩窩?彆的沒有,這解毒丹還是有有兩粒的。”
瞳娘笑道“你莫不是忘了,紅花道友這福仙潭獨產的烏風草,可是解毒聖藥,比你那些牛黃狗寶有用的多。”原來這桂樹旁就是福仙潭,這烏風草就生在潭底,隻是有毒石,神鱷守護,不好到手。紅花姥姥久居此地,想法采了些上來,製成藥酒,治療這邪毒鬼氣很有效果,百蠻開派,她就送了幾瓶,是以瞳娘知道。
三人談些閒話,說到那徐完傷人之事,綠袍冷笑道“這廝以大欺小,真當我百蠻山無人。若不和他做過一場,給他些顏色瞧瞧,彆人還道我怕了他,日後我還如何収徒傳教。”
因是紅蓮有恙在身,不好移動,便索性托著紅花姥姥代為照顧,他夫妻兩個徑直去北邙山尋那徐完晦氣。到得北邙山,才剛剛午後,綠袍見此地離洛陽城太近,一來不想驚世駭俗,二則欲要拿那徐完做個靶子,立他威風,故此不肯占天時之利。夫妻便先在城中落腳,等待天黑。到得傍晚,青草和天狐也尋了過來。青草是後來知道的,趕到桂花山,綠袍夫婦已是走了,她便跑去黃山邀了寶相,一起來湊熱鬨。
綠袍見了她們,笑道“一隻死鬼罷了,哪還用得著你們來幫忙。”
天狐嘻嘻道“哎呦,做了祖師爺,這口氣都不一樣了。我紅蓮妹子被人欺負了,我當然要幫她出頭。不過你這做師父的來了,我就偷偷懶好了,你若打不過了,姑奶奶再出手也不遲。”回頭又對青草道“妮子,趁著大戲還沒開鑼,你快去買些瓜子,點心來,一會我們吃。”青草聞言,轉頭真去買東西去了。
綠袍拿這狐狸沒法子,無奈道“合著你就是來看戲的?”
天狐卻沒個正形,答道“那當然,難得東南聖教祖師爺要唱戲,不看白不看,錯過了就沒了下回。”
綠袍素性不再搭理她,再和她多說幾句,自己怕是先要氣壞。
天一入黑,城北已是空無一人。綠袍也不多等,出了城,喚出三首靈蛇,化做屋子般大。他站在蛇頭上,直撲北邙山,仗著靈蛇之威,撞破北邙護山大陣,但凡見著鬼物,就是一道綠火過去,當場被那火光吞了。
地底宮殿之中,早就驚動了徐完,哪還按捺得住,飛身出來,怒罵“哪來的鳥賊,敢在本座這北邙山撒野。”
綠袍嘿嘿一笑,斜著眼看著這人,懶洋洋的道“你就是那個自稱冥聖的小鬼?本座要煉一宗寶物,正好少個鎮旗的,看你也勉強夠用了,就拿了你去將就下吧。”說完,將那十二都天神煞陣旗各按方位拋出,瞬時就布下了一座大陣。
徐完大怒,掐訣行法,想要發動他那護山大陣,卻是紋絲不動,陣法失靈。
綠袍嗤笑道“小鬼,你這勞什子九宮陣也太不頂事,時靈時不靈的,要不看看本座的陣法威力如何。”其實倒不是徐完這陣法不濟事,他借地脈之力布下的大陣,本是很難破的。隻是此人並不精於易算之道,也不知從哪尋了個陣圖,依圖布陣,自己又不善推演,難免有些破綻。若來人不長於此道,自能施法生出些變化,還有些克敵之用。可綠袍本就是個中能手,一眼就看出了奧妙,出手就用陣旗封死他的法陣。徐完不特不能仗之克敵,反變成了對頭的助力。
徐完見陣法無功,氣得跳腳大罵,哪肯讓綠袍從容施為,張嘴吐出那阿鼻元珠,手發碧火,隻管向綠袍身上招呼。但見得滿天碧火托著一顆白森森的珠子,將綠袍裹在中間。他這火是取屍骨磷毒煉就,叫做碧磷沙,也有些妙用。
綠袍拊掌大笑,百毒碧火針迎上那阿鼻元珠,腳下三首靈蛇三張大口一張,天空中毒沙若同長鯨吸水一般,都被那蛇給吞了。這三首靈蛇本就吸食過上古磷毒,徐完這毒沙好似給它送菜一般。
那徐完看得目瞪口呆,怕那阿鼻元珠也被那蛇吸了去,忙招回護住周身,言道“這位道友麵生的很,我又不曾得罪了你,何必苦苦相逼。”卻是見綠袍勢盛,有了退心。
綠袍冷喝道“我那徒弟又何處得罪了你,你竟用那般毒珠打她!”
徐完聞言,方知是昨晚那女子的師門長輩來尋他麻煩,事已做下,怕是難以善了。當下變臉道“那女子殺了本座一個弟子,本座隻打她一記泥梨珠,以算是便宜了她,你還待怎地,難道你真當我怕了你不成!”
綠袍冷笑道“你有甚本事隻管使出來,本座接著就是,少在那裡胡吹大氣。”手下卻是一點都不慢,十三支百毒碧火針發出丈許長的綠火,圍著徐完亂鑽,直將此人逼得手忙腳亂,擊得那阿鼻元珠四下亂跳。
徐完見不是個頭,張嘴又吐出一顆珠子,卻是黑光閃閃,鬼氣森森,那珠子圍著他周身飛舞,防得密不透風。他方有暇収回那阿鼻元珠,見那上頭裂紋更多,心痛得要死,忙吞回肚內。抬眼惡狠狠的盯著綠袍。
綠袍笑道“連你這牛黃都吐出來了,還有什麼把戲,快些耍來,你家祖師爺可沒多少功夫和你耗。”原來這正是此鬼的內丹,他一身功行十之六七在這內丹上,向來珍愈性命,不到生死關頭是不用來對敵的。此番也是被綠袍擠兌的狠了,自己諸多寶物又被克製,隻好用了出來。
徐完也不答話,張嘴咬下一截中指,說也奇怪,他本是個鬼物,卻流出些綠血來。卻是修行多年,有了些道行,陰極陽生。倒底還是未能修得圓滿,故此血是綠的。此人將那斷指在口中一陣嚼,張嘴噴出一團綠霧,頭下腳上,做起法來。隻見那人如同個陀螺一般,越轉越急,那團綠霧圍著他轉,越變越多,竟是將他周身罩住。隻聽他爆喝一聲去,那綠霧猛得四散開去。
但聞得鬼聲大做,陰風四起,四下裡厲嘯之聲不絕於耳,好似無數鬼物受了他號令往這裡聚集。這徐完立直身體,禦使著他那內丹和綠袍相鬥。此時這人蒼白的臉上卻是殷紅如血,嘎嘎怪笑道“你且莫得意,馬上就讓你嘗嘗萬鬼噬魂的滋味。”
說話間,周遭已是鬼影憧憧,無數鬼物集結周圍。綠袍看去,這些鬼物有斷足斷手的,有無頭的,奇形怪狀,不一而足。圍在周圍,不住虛撲,好似要擇人而噬。遠處好似還有無數厲鬼趕來。大都鬼物都還隻是虛影,隻有少數身體有些凝實了,看來是年深日久,快要修成鬼仙之體。卻是都被這徐完行法拘來,這冥聖倒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綠袍見得,不驚暗喜,笑道“小鬼物,就這麼些不成器的玩意嗎,你號稱冥聖,怎得才這麼幾個手下,也太丟麵子了吧。”
徐完聽得,直氣得三屍暴跳,獰笑道“先讓你耍耍嘴皮子,等會就讓你知道厲害。”一麵傳下法令,將他地宮中一眾徒子徒孫都調了出來,這些卻大都是修成了鬼仙的,身體幾和常人無異。到得眾鬼就位,密密麻麻,不知其數。徐完口念法訣,指著綠袍,向群鬼令道“撕了他。”眾鬼齊嘯,撲了過來。
綠袍輕笑一聲,口中念念有詞,連打幾道法訣,那一群鬼物都在原地打轉,上不得前來。徐完瞪著眼,不解緣故。
綠袍笑道“小鬼頭,本座這禦鬼術如何,不比你差吧。”原來卻是昔年瞳娘得了部禦鬼殘章,綠袍也學了些。那典籍雖不全,卻傳自遠古,頗有些妙用。綠袍雖無法禦鬼對敵,搗蛋還是夠的。
徐完眼見自己耗費精血引來群鬼卻不能克敵,直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哇哇怒叫,法訣連施。綠袍則笑嘻嘻的,使出幾道道術。結果那群鬼給催動得東奔西跑,好似拉鋸一般,鬼哭鬼笑,好不喧鬨。
徐完見此,鐵青著臉,咬牙發了狠,揮手斬下左臂,化做碧霧以喂群鬼。他這手臂雖是能重新長回,到底損耗功行,隻是眼前也顧不得了。那些鬼物搶食了他精血,變得越發凶厲。他那些妖徒大都有了些功行,此時卻是清明了些,厲嚎著衝到了綠袍身則。
綠袍見得已是困不住他們,一聲長笑,一連幾道法訣,隻見黑煙四起,對麵不見人,卻是發動了那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這上古絕陣,豈是尋常,綠袍得多年推演,已趨完善,雖是倉促布陣,但也不是這些鬼物衝得破的。
徐完被大陣困住,上下不得脫身,直如熱鍋上的螞蟻。眼見得大陣不斷變幻,那周圍鬼眾一被大陣卷入,就不見了影,轉眼間,十停就去了兩停。無計之下,將群鬼聚攏,不惜損耗元氣,將這北邙地域化做一方鬼城,結陣自保。一麵苦苦哀告,請綠袍放他一馬。
綠袍此來,卻是做足了準備,並不答他,隻一味催動大陣,煉這鬼城。連著十餘日功夫,那徐完卻是支持不住了,斷尾保命,爆開鬼城,將那群鬼儘數拋出,總算被他衝開一絲裂縫,隻身逃了開去。綠袍見狀也不追趕,將這些鬼物一體拿下,又將他那地宮搜了個窖儘。道聲多謝冥聖慷慨,自家夫人那百鬼夜行圖是有指望煉得成了,一道綠火回了百蠻山。
經此一役,百蠻山也算是有了些名頭,門下外出,再也無人敢小覷。那徐完可謂倒黴到了姥姥家,好生興旺的一個教派,隻剩得個孤家寡人,花了無數心思,過得兩百年方恢複了幾分元氣。雖對綠袍恨得直咬牙,卻也沒勇氣去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