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追妻日常!
路華琛解不開自己的心結。
爬床的事情發生後,他想過很多可能,卻獨獨沒有想過陶亦珊。怎麼能想到陶亦珊?陶亦珊雖然肯幫忙,但他們還是不常見麵。有時候借陶亦珊約芸思夢出來看電影,陶亦珊也會識趣的主動離開。在他麵前,陶亦珊沒有提過任何要求。芸思夢出事後,陶亦珊也沒有找他訴苦。給他打電話是後來的事,他沒有接她也沒有太執著的繼續。
他怎麼能想到幕後的黑手是陶亦珊?
他怎麼能想到,是他自己親手把幕後的黑手送到芸思夢身邊,是他自己害了自己。如果他不這麼做,結果會怎樣?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他肯定能娶到芸思夢,芸思夢也肯定會愛他。
心結太深太怨念,他解不開,隻想一死了之重新開始。下一世他會繼續等,等到她出現娶她做妻子……哭聲,漫天的哭聲,還有蘇雅的打罵聲“路華琛,你這個懦夫,懦夫,夢兒她從來都不喜歡懦夫……”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事實已經這樣了!
奶奶在哭,媽媽在哭,就連嚴肅到沒有表情的爸爸也在他耳邊沉沉的哭“你忍心嗎?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就真的忍心嗎?你要走了,以後江晗昱欺負夢兒怎麼辦?誰來幫她?誰來給她撐腰?你以前說過,隻要她活著,你能遠遠看見她一眼就好。她還在那裡,她也願意回頭後就能看見你。你不在,你讓她回頭後看誰?”
心裡有鬆動,鬆動卻不至於讓他瓦解求死的決心。
世界慢慢變得安靜,靜得什麼都聽不見,隻餘一口氣在胸腔裡麵憋著。等這口氣憋不住的時候,他也就該走了。世界漆黑,他在漆黑的角落等死神來接。
“路老師……路老師……路老師……”
漆黑的空間忽然傳來不一樣的聲音,誰會叫他路老師?除了夢兒還有誰?求死的心顫了顫,漆黑的世界湧入一絲光,芸思夢出現在他的麵前。她哭過,眼睛腫得很厲害,臉上還有沒擦淨的淚痕。有些難受,伸出手想幫她擦拭,手指又從她臉上穿過去,根本就碰不到她。
心裡驀的一慌,百種情緒交雜而來……以後他隻能這樣看到她,卻無法再觸碰到她。就算她在麵前哭,他給她遞紙巾這種小事也做不到?然而,這個念想還沒有想完,她的身影又在麵前慢慢淡化,越來越淡,淡得不像一層薄霧“路老師……路老師……路老師……”
“夢兒!夢兒!夢兒!”路華琛慌了,伸手頻頻抓她又什麼都抓不住,他急了,追著淡化的身影追了上去“夢兒,彆走,彆走……”
與此同時。
時準的臉色猛的跨下來,重症監護室的儀器警聲大震,滴滴做響。護士慌成一團,主治醫生翻開路華琛的眼睛用強光刺激……外麵的人隔著玻璃看裡麵,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隻知道氣氛突然就變得緊張。芸思夢背對著他們,他們隻能看見她的背影,還能看見儀器上的數字。
“血壓在上升。”
“心跳變得比以前快。”
“他這是有反應了?”
與此同時,時準對芸思夢說“嚎!接著給我嚎!告訴他,他要死了,你也不要活了!總之越狠越好,把他先拉回來再說。”
芸思夢“哇”一聲嚎的又痛苦又大聲,就差滿地打滾撒波。路華琛又看見了她,站在一絲亮光的地方哭得聲嘶力竭,他朝她靠近又怎麼都靠近不了“夢兒,彆哭,彆哭啊!”
芸思夢蹲在亮光的地方埋頭痛哭,哭了很久很久才抬頭看他“路老師,你真的不想管我了嗎?以後有人欺負我,怎麼辦?以後我照顧不了爸爸媽媽,怎麼辦?陶亦珊騙了你,你就想把痛苦全部甩給我,讓我來承擔是不是?”
“不是!”隻是心裡太苦太苦,苦得連呼吸都是苦的,路華琛朝她走近,她又在光線中慢慢變淡。淡成薄霧,淡成清紗,從他眼前一縷一縷的消失不見“……夢兒……夢兒……”
芸思夢昏倒地上,人事不知,眼睛緊閉,滿臉淚水。時準把她抱到旁邊的病床上,才發現芸思夢又瘦了,比重傷出院的時候還要輕。江晗昱已經換了無菌服衝進來,緊張的問“怎麼了?她這是怎麼了?”
“沒事!彆擔心!應該就是情緒過於激動,加上最近過於勞累,導致的暫時昏迷。”時準簡單地查了查,沒有什麼大問題。哎,都怪他,隻顧著路華琛,忘記她的身體也是破壞的不堪一擊。再看江晗昱,臉色都緊張地泛白“你在這裡看著她,醒了叫我。你也彆太擔心,管著自己的身體先,彆再倒了。”
江晗昱點點頭,雙手捧著芸思夢的雙手……這些天忙著收拾陶家,方方麵麵雜七雜八的事情還挺多,他在江氏總部處理,她在新媒體公司這邊配合他的行動而寫稿……這些天他忙得前腳不沾地,可他回到家就能休息。而她還要陪柳凡聊聊,聊江老聊聊,小蕊小明小雅三人放假都在江家,她還要陪他們玩會兒。
公司離了江晗昱,照轉。
江家如果離了芸思夢,那就是缺了芯。
拿醫用紗布擦去她臉上的淚,又低頭吻了吻她溫涼的唇“老婆,快點醒過來,我怕。”
芸思夢沒有醒,反而鑽進黑暗中與路華琛肩並肩地坐在地上。路華琛讓她回去,她說回去乾嘛?她還說“路老師,我好累,我已經好多天沒有好好睡覺,我想在這裡睡會兒。”
“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回去睡。”路華琛急得滿頭大汗,伸手推她,他的手還是穿過她的身體,還是觸碰不到她。急得想跳起來,眼淚和汗水流得一樣急“芸思夢,你聽到沒有,回去回去快點回去,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
儀器發生狂亂的響聲。
不知道路華琛在經曆著什麼,他的血壓一路飆升,身體發出不規率的抽搐。主治醫生指揮護士給他加藥,時準兩隻眼睛如烈鷹般緊緊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有汗水從他的身上冒出來,有眼淚從他的眼角溢出來,他蒼白的嘴唇在噏動,時準湊過去聽又聽不見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