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乩!
“王上聖安。”諸人跪拜。
即便他們都有各自的想法,但是現在,秦淩天才是秦王朝的君王,雖處明麵上,但他們也理應行君臣之禮。
至少,在人前,他們要如此。
否則,必然會落人口實,招惹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是滅族的危險。
“都起來吧。”秦淩天揮了揮手,邁步走來,看著麵前的蕭狄兩人,道“你們二人在此做甚?”
看到蕭狄兩人,再加上之前所見的情形,秦淩天即便不知其緣由,但也猜到了一二,他的眼眸微凝,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來,隻要他們沒走到最後一步,就不好以勢鎮壓。
況且,並沒有多少用處,還會徹底撕破眼下的局麵,那樣反而會得不償失。
所以即便不爽,也隻得隱忍,而同時不遠處的小狗叼著酒壇,躡手躡腳地跟著走來,每一次腳步落下都極其的輕盈,仿佛顯得有些小心、謹慎,而它雪亮的眼睛直轉,目光更沒有看向諸人,而是,在打量著外麵的天地。
小狗的到來,諸人自然發現了,不過他們卻並沒有將目光一直注意在一隻小家夥身上。
“回稟王上。”蕭狄回應,道“您已經不見蹤跡近乎半載,百官不知其緣由,致朝堂一片動蕩,幸有太後主持朝政,其雖身居後宮,可也擔憂王上的安危,因此,特命臣等起來探望…”
“嗯。”秦淩天眸光一閃,嘴角處勾起一抹弧度,看著這禁衛軍統領,他淡淡地開口“你們告知母後,她有此一念,寡人心感甚慰,然,天牢終究是軍政之地,太後雖是後宮之主,可還是不應過多參與,免得落人口實,影響了我秦王朝曆代禮儀。”
嗬,探望?
秦淩天不禁冷嘲,怕是探查吧。
就之前的情形來推測,想必,一是為了查探他是否確實如傳言般的覺醒了神秘道魂,好以做準備,至於其次,若是時機得利,他相信這位太後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替換,甚至是暗殺。
而前些時日,所遭遇的殺手,最終探查下來的結果,也都指向了後宮。
“是。”蕭狄躬身。
此時,躬身的杜雷斯拳頭緊握,眼眸之中寒芒閃爍,可在抬頭的瞬間又消失不見,之前在太後宮殿所承受的屈辱,哪怕至今,他的內心也依舊充滿了報複性地怒火。
“王上,下臣有事請奏。”杜雷斯跪拜而下。
諸人的目光看向杜雷斯,秦淩天眼神也看了過來,請奏?太後的門客,荊王的座臣,能有什麼好奏。
“講。”秦淩天道。
“下臣請王上頒擬一道聖旨。”杜雷斯眼神露出一抹笑意,目光凝視著對方。
“何旨?”秦淩天疑問。
這些臣工不是已經習慣奉太後口諭行事了?
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向他要一道聖旨?
旨意何在?
“賜婚。”杜雷斯道。
話音落下,空氣一片寂靜,上官龍五的目光都看向了杜雷斯,他想做什麼?
蕭狄似乎猜到了杜雷斯的想法,也自然知曉了所謂賜婚的對象,所以,他的眼神看向秦淩天,果不其然,這位秦王君的麵容已是徹底冷曆了下來,眉宇之間,竟然罕見地突顯出一絲陰鶩。
能讓秦王君在乎到如此程度的女子,普天之下,還能有誰?杜雷斯這家夥,是擺明了想讓秦王君難堪呀。
“王上,下臣…”杜雷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淩天直接揮手打斷,道“好了,此事容後再談,寡人今日事物繁忙,都下去吧。”
賜婚?
賜什麼婚?
向何人賜婚?
一直視如避世瑰寶、如同逆鱗的曦兒,就他自己都不忍卒讀,就這杜雷斯竟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他也配?
“王上…”杜雷斯仍然道。
“嘭。”嘭的一聲,秦淩天身旁,那石桌上的茶具摔碎了一地,他一聲冷喝“都給寡人下去。”
剛曆練歸來,也或許是因為天囚山特殊環境的影響,導致秦淩天此時的怒火,比往常還要強烈。
冰冷的眼神凝視著杜雷斯,秦淩天眉宇陰鶩,眼眸深邃,綻放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讓諸人都不禁為之心中一驚,也因此震懾住了不甘於此的杜雷斯。
“是。”這時,蕭狄立即躬身,他知道這位秦王君此刻是動了真怒,若是再這樣持續升溫,怕是不妙。
畢竟,身為天牢提督的上官龍五可還在旁邊,於是,他看了一眼杜雷斯,蕭狄搖了搖頭,他低聲開口,示意道“走。”
見到這一幕,杜雷斯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秦王君的麵容,頓時不禁為之前的莽撞而感到後悔,他當然明白,君王始終是君王,若他徹底激怒了這位秦王君,怕是不會有好果子吃。
甚至,有可能還會連累了父親們。
“王上聖安,臣等告退。”兩人後退三步,而後一同離開了天山,朝著天牢之外而去。
“你過於莽撞了。”蕭狄譴責。
杜雷斯也明白,但他怎麼可能去就此承認,所以開口“一個落魄的秦王君,還想讓我怎麼樣?”
丟失了虎爪,折斷了羽翼,他又能做出什麼事來。
況且,他杜雷斯可是大理寺杜府世子,不過想要迎娶一個宮婢,已經是對方幾世修來的福氣,這有何不可?
“罷了。”蕭狄看了杜雷斯一眼,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道“我們先回去稟告太後此間事吧。”
不過,並沒有阻止他沉思,之前,這位秦王君渾身上下竟然罕見地流淌出一絲陰冷的氣息,這是他往年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作為秦王宮禁衛軍統領,他深知這位秦王君行事向來磊落,又不甘落後於人。
同時,異常的桀驁不馴。
這位秦王君和荊王一樣,都是一股來自於骨子裡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