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不想跟方萬裡有任何對話，轉頭對墨黎妃道“妃妃，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那種態度，很明顯就是如果不是為了墨黎妃，擔心墨黎妃一個人在這裡會有什麼變故，他根本就不想在這裡多待哪怕一秒鐘！
方萬裡心痛如刀絞，卻也是習慣了。
她早就知道柳烜赫對她沒有什麼感情，非要說有，那也僅止於十年的陪伴，有那麼點主仆情分。
可是，當她利用柳烜赫的手對墨黎妃下毒的時候，就已經把那點情分給消耗儘了。
更何況，她後來還買凶追殺墨黎妃！
墨黎妃看著方萬裡，問“你最後還有什麼心願？”
這句話問出來，顯然已經判定了方萬裡的結局。
方萬裡驚恐地瞪大眼睛，道“墨黎妃，殺人是要償命的。當初對你下毒我就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可是現在……你殺了我，就不怕法律製裁你嗎？”
“嗬！”墨黎妃輕笑，道“你覺得，我會愚蠢到自己親自動手嗎？”
方萬裡氣息窒住。
沒錯，墨黎妃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多的是人為她賣命！
以墨家的能耐，想要弄死一個人卻不承擔半點責任，有的是辦法！
“大少……”方萬裡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柳烜赫身上“看在我照顧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
“你錯了！”柳烜赫根本不給她說完話的機會。
他冷冷地道“你的功勞，已經被你的行為抵消了。至於苦勞……為我做事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讓你苦過？”
方萬裡淚流滿麵，無話可說。
沒錯，自從她去了柳家之後，康雅對她猶如親生女兒一般。後來她去了柳烜赫身邊做事，柳烜赫也從來不曾苛待她。
尤其是，有康雅的吩咐，柳烜赫雖然沒有把她當成妹妹看待，可是在工作生活上，都給了她很大的尊重和自由。
每年開給她的薪水是普通助理的十倍，是多少人乾一輩子的助理的事，都是難以企及的。
柳烜赫當然不止她一個助理，工作上他還有三四個助理，實驗室裡更多。
可是她方萬裡的薪資，卻能跟那些研究員持平。
她錦衣玉食，在柳家也是養尊處優，哪怕是柳家偏房的少爺小姐，都會給她三分顏麵！
她什麼時候苦過？
墨黎妃覺得很有意思，她其實對於如何淩虐方萬裡興趣不大，但是她很感興趣的是“方萬裡，其實我覺得你真的是把自己活成了笑話。”
“你……”方萬裡想要反駁，卻不能反駁。
墨黎妃繼續說道“你本來日子過得挺好的，多少人一輩子都過不上你這樣的好日子。可是你非要自己作死。”
她淡淡說著“我跟你無冤無仇，甚至我還沒有跟柳烜赫有任何關係，也沒想過要跟他發生一點什麼，你就對我出手了，你不覺得，太急迫了嗎？”
天知道，但是她還十分嫌棄柳烜赫那種鋼鐵直男，誰跟他在一起，誰倒黴呢！
方萬裡啞口無言，最終隻能找出一句“可是，大少卻喜歡你！他從來不看任何女人一眼，卻盯著你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墨黎妃歎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跟你這種人講道理，根本就是腦殘行為。”
她轉身，道“算了，我做我的事，你的事自然有人會管。我又何必操這麼多心呢？”
她走的時候，柳烜赫自然也是跟著的，多看方萬裡一眼都沒有。
“你……”方萬裡很生氣“墨黎妃，你不就是生來就在彆人的終點線上嗎？你傲個什麼勁！”
最摧殘一個人的尊嚴的，便是你竭儘全力當成死敵的人，根本沒把你當成對手！
此時的方萬裡，便是這種感覺。
她抓狂了。
墨黎妃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她一臉的苦笑不得“我說方萬裡，我早就知道你腦子有病，卻不知道病得這樣厲害！”
“唉！”她歎氣，道“你說我傲什麼？嗬！”
“你說我能傲什麼呢？”
“我天生就比你高，這是其一。”
“我長得比你好看，讓你喜歡的男人誰也不看就喜歡看我，此其二。”
“我才學比你高，任何方麵都足以對你造成碾壓性勝利。你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擁有了，甚至還可以不屑一顧。此其三。”
“這些，還不夠我在你麵前趾高氣昂嗎？你卻問我傲個什麼勁？”
“方萬裡啊方萬裡，你知道你骨子裡有多自卑嗎？隻有你這樣自卑的人，才會在彆人麵前無法適從，因而才會用作惡來尋找存在感，以為摧毀了對方，就能夠打破對方比你強的事實？”
一連番的話語，說得方萬裡無言以對。
沒錯！
墨黎妃說的話，一個字都沒有錯！
她就是這麼不堪，才會被墨黎妃碾壓得渣都不剩！
她愛而不得的男人，才會追著墨黎妃跑！
她隻能轉頭看向柳烜赫，道“大少，你喜歡她的，就是這些嗎？”
柳烜赫根本懶得理會她，對墨黎妃說道“妃妃彆生氣，我們走吧。”
心上人對自己的無視，便是最大的淩遲！
方萬裡覺得還不如死了呢！
可是，墨家人最擅長讓敵人生不如死，怎麼會讓她死了呢？
“一般來說，不犯到我們手裡的，我們根本不會動對方毫厘。可是你——方萬裡，你企圖毒殺我，差點害死了我哥哥。此外，還不思悔改，買凶殺我。這些罪證，已經足夠審判你了！”
麵對墨黎妃冰冷的話語，方萬裡隻有一句“你以為你們墨家是天，是法律嗎？”
墨黎妃冷冷笑了，道“那你可以拭目以待！”
墨家不是天，不能掌管法律。
但是墨家能夠屹立百年，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
多餘的話不必說，墨黎妃覺得也足夠了，這次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離開之前，忽然想到一件事，她唇角勾起一絲惡意的微笑，轉頭看向方萬裡，道“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你得罪了藺渠的事，該不會忘了吧？”
方萬裡“……”
她什麼時候得罪了藺渠！
可是，藺渠是幫著墨黎欽的，毋庸置疑！
想到那個閻王爺的可怕，方萬裡突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墨黎妃和柳烜赫走出房間的時候，墨黎欽立刻迎上去，問“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難道她還能跑了不成？”墨黎妃笑道。
又問“你這是什麼表情，該不會以為我是要進去對她用刑的吧？那不是要勞動我的體力嗎？累得慌，我才沒那麼無聊！”
卻見墨黎欽的目光掃向柳烜赫，道“這不是有個現成的打手嗎？你乾嘛不用？”
想想，若是柳烜赫親手對方萬裡動手，那才能讓方萬裡更加痛苦不是嗎？
可是，墨黎妃卻道“動手，那是你們喜歡的手段。比起肉體上的痛苦，我更喜歡精神上的碾壓。”
說著，她揮了揮手“行了，剩下的事我不管了，愛咋咋吧。今天一天累得很，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帶小冉冉出去玩一天。”
墨南陽點點頭“辛苦你了，妃妃。”
墨黎妃笑了笑，轉身走了。
柳烜赫自然是跟著她的。
墨黎欽臉色陰沉“這個姓柳的，簡直就是背後靈！”
“把你的偏見去掉觀察一下，人家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差勁。”藺渠倒是中肯地說了句。
對此，墨南陽點點頭，道“我原本也覺得，墨家跟柳家不相往來，不是很讚成妃妃打破這個二十年的規則，可是見到柳烜赫這個人，覺得也還行。”
“還行？”墨黎欽揚高了聲音“哪裡行了？”
“那是你眼光太高了。”墨南陽拍了拍墨黎欽的肩膀，道“你們還進去嗎？”
“進！為什麼不進！”
墨黎欽心裡正不爽呢，擼起袖子就進去了。
墨南陽無奈搖頭，看來，這次是要遷怒了！
柳烜赫跟著墨黎妃離開了這棟樓，便去了主樓那邊。
距離有幾分鐘路程，所以兩人也當時飯後散步，慢慢走過去。
方萬裡這邊她懶得理會了，但是還有個沈悅在後麵要處理，總不能一直就這麼讓沈悅待著。
“你打算放過沈悅？”一邊走，墨黎妃一邊問。
柳烜赫點點頭，道“既然我跟她達成了協議，總要說話算數。”
墨黎妃停住腳步，朝他看過去，沒有說話，目光中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柳烜赫隻覺得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努力保持鎮定，問“怎麼了？”
都突然停下來了，動作這麼大，若說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