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張了張嘴,看了幾眼我,最後又把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
晚上八點,可品天下火鍋店。
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們辦公室的老師,已經全部坐在包廂裡。
辦公室一共五位老師,三男兩女,都是教語文的。看到我走進來,五班的語文老師關夢語便起身笑著說“陳老師,你可遲到了哦,等會一定要罰酒。”
“嗬嗬,實在抱歉,我住的地方離這裡挺遠的。”我帶著歉意的表情,走過去把事先準備好的香煙取出來,給兩位男教師散了煙。
汪明智比較年輕,三十歲出頭,教的是二班。剩下那個稍微年齡大點的男人叫周家明,代四班的語文課,另外,他也是高二語文組的副組長。
汪明智把煙拿在手上,似笑非笑的說“陳老師是大忙人,能來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哪敢有其它想法啊。哈哈。陳老師,快坐吧,馬上就上菜了。”
其實劉詩雅這幾天也給我惡補了學校教職工的派係,當然她主要說的是我們高二年級組。劉宏義是副校長,而且又主抓高二年紀的工作,所以手底下勢必有自己的一派。
劉詩雅說除了劉宏義,我們高二年級主任東向權的名望也不小,而且東向權最近幾年活動很頻繁,好像想取代劉宏義的意思。
這個汪明智,就是東向權那邊的人。而我又是劉詩雅介紹的,汪明智自然對我沒好臉色。
不過我當老師,說的高雅點,是為了給洋縣的教育事業,做一份微不足道的貢獻,俗氣點其實就是為了掙錢,養活自己。
但無論從哪方麵來講,我都沒必要跟同行明爭暗鬥,鬥來鬥去我也拿不到一毛錢好處,沒有意義。
所以,即便汪明智有意擠兌我,我也滿臉堆笑,裝成傻子。
桌子上有瓶白酒。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看了眼汪明智幾人,笑著說“我來遲了,先罰三杯。”
我酒量不行,白酒更是沾酒就暈,三杯酒下肚,喉嚨如同被火燒似的,很燙狠辣。隨著白酒流入腹中,整個胸腔都隱隱作痛,臉都擰巴起來。
“嗬嗬,我不善酒力,讓大家見笑了。”我說。
關夢語皺著眉頭“陳老師,我是說著玩的,你還真喝呀。”
“喝酒不行就少喝點,彆喝醉了,咱們出來聚餐儘興就好。”周家明壓了壓手,“小陳呀,快坐下吧。”
汪明智笑道“年輕人哪有不會喝酒的,陳老師就不要謙虛了。今兒個隻有我們五人,不過關老師和沈老師都不喝酒,所以隻有咱仨喝酒。三個人少說也得喝兩瓶酒吧,一個人才劃六兩多點。陳老師千萬彆說自己不行,那就是跟我們見外了。”
我苦笑。這就叫我本無心找麻煩,可惜麻煩自己來。
我乾脆也不搭話了,叫我喝我就喝,實在喝不了我也沒辦法。
不得不說,汪明智和周家明喝酒真不是一般的厲害,而且喝酒時也講究很多門道,一看就是經常出來喝酒的人。
我比不了,沒有他們的酒量好,也沒有他們那麼能說會道,很快就被汪明智灌得有些高了。可汪明智倆人還沒有儘興,一杯連一杯的喝,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差點現場直播,趕緊跑到洗手間吐酒。
可我沒想到,我吐酒回到包廂,汪明智還是不肯放過我,說我去洗手間這會兒,他和周家明又喝了幾杯酒,我必須得補上。
媽的,這是存心要把我灌醉,讓我難堪啊。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我板著臉說“抱歉,我喝不了了,你和周老師喝吧。”
“陳老師,你這麼不給麵子呀。”汪明智眯了眯眼。
我說這根本不是麵子不麵子的事情,而是我酒量有限,隻能喝這麼多。說我不給麵子也好,說我不懂眼色也罷,反正我就喝到這裡,下次再聚。
這時候,汪明智的臉色鐵青,顯然是覺得我掃了他的麵子。
包廂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周家明打著圓場“汪老師,既然陳老師喝不了了,依我看就算了吧,我陪你喝。”
汪明智哼了哼“周老師,你看陳老師像是喝醉了的樣子嗎,喝醉了他還能穩穩地站在那。大家都是同事,出來聚餐無非是圖個高興,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如果陳老師真的喝高了,我幫他喝都行,可明明沒喝多還故意裝醉,這種人……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