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白雙腿忽然一軟,整個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疼,渾身上下都疼。
陸小白吃力的睜開眼睛,視線朦朧的望著前方。
忽的,有什麼東西飄落在她的手背上。
片刻後,濕濕的感覺傳來。
陸小白努力的睜大眼睛,後知後覺的發現,a市終於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這場雪,浪漫點兒的叫法,叫“初雪”。
高中的時候無意間聽同學說過,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時候遇到初雪,一起漫步在雪地裡,就能夠白頭到老。
可是初雪的這天,她心愛的那個人不僅沒有跟她一起看雪,還離開了她,這是不是就說明,他們永遠都不可能白頭到老了。
陸小白不想相信這些胡扯的鬼話,可比起鬼話,她更不願意相信現實。
因為現實裡,鬱少卿為了躲她,離開了。
陸小白仍舊趴在地上,將頭枕在手臂上,緩緩的合起雙眼。
她覺得她可能是在做夢,或許睡一覺,一切就好了。
一覺醒來,鬱少卿就回來了。
抱著這個念頭,陸小白任由著困意卷襲而來。
不多時,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這個冬天的夜裡,趴在大馬路旁的人行道上,少女沐浴著細雪,唇角掛著恬淡的笑,像個即將得到糖果的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一抹高挑的身影舉著傘,緩緩的朝著陸小白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低下頭,靜靜的看了陸小白半響。
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了一聲歎息。
丟掉手中的傘,彎身將陸小白抱了起來。
陸小白迷迷糊糊中,隻覺得身子有輕微的顛簸感。
腦海中突然浮現剛才警察說“有壞人”的話,心底升起了一絲警惕。
吃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一張模模糊糊的臉映入她的眼中。
可是任憑她怎麼努力,她都看不清那人的麵容。
陸小白隻好聲音輕輕的問“你是壞人嗎?”
那人說“我覺得我不是。”
“那你……是誰?”
“紀臨安。”
哦。紀臨安,紀同學啊。
陸小白莫名的覺得安心了,放任自己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
陸小白生病。
才出醫院沒幾天,又重新回到了醫院裡來了。
陸靖芸有任務在身,不能帶任何通訊工具,任何人都聯係不上她。
所以第一時間去醫院看陸小白的人,是鬱夫人。
當鬱夫人來到醫院,看見躺在病床上麵的陸小白的時候,突然就哭了。
送鬱夫人過來的鬱少思見狀,也狠狠的擰起了眉頭。
來的時候聽護士說,陸小白高燒不退,一直昏迷著。
即便知道她聽不見,鬱夫人嘴裡還是不停的在說“我對不起靖芸,沒能幫她把孩子看好……小白小白,你一點要快點好起來,姑姥姥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再也不限製你吃香喝辣了,你趕緊好起來。”
鬱少思怕母親哭岔了氣,無奈的替她順著背安撫她,“媽,你彆忘了你身子可不太好,可得悠著點兒,要連您也進醫院了,小白可就沒人疼了。”
兒子到底是兒子,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鬱夫人才能聽得進去。
鬱夫人連忙擦掉臉頰的淚,“對,對!靖芸出任務去了,我要是也進了醫院,誰疼小白啊。”
鬱少思看向病床上對外界一無所知的陸小白,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才一個晚上,就將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她陸小白也是個人才啊。
等鬱夫人情緒穩定下來後,鬱少思才走出病房。
正打算去找醫生詢問陸小白的情況,便看見一個男生迎麵走來。
鬱少思皺了皺眉,停下腳步。
等那人走到自己麵前,才低聲問“是你送小白來醫院的?”
紀臨安點頭,“是。”
鬱少思舒展開眉頭,“多謝。”
“不客氣。”紀臨安說。
沉默片刻,鬱少思又問“你在哪裡遇到她的。”
紀臨安沒有隱瞞,“去鬱氏的路上。猜的。”
雖然他可以和陸小白保持距離,不去她接觸,並不代表就一無所知。
前段時間他還陪著陸小白一起去挑選過生日禮物,再加上這段時間他有意無意的暗中觀察,還是能看出些端倪來的。
陸小白就不是個會掩飾自己的人。
鬱少思眸光微動,低低道“我知道了。”
在鬱少思和自己擦肩而過之際,紀臨安突然問“鬱少卿走了?”
鬱少思腳步微頓,沒有回頭,隻是輕輕的應了聲。
去辦公室裡問過醫生陸小白的情況後,鬱少思沒有立即回病房,想著等會兒陸小白醒了肯定會餓,便去外麵買了些粥回來。
提著粥回到醫院,等電梯的時候,忽然有人喊了他一聲。
“少思。”
鬱少思回過頭,便見一抹熟悉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了過來。
微微愣了愣,“阿瑾,你怎麼來了。”
男人笑得有些無奈,“小靜昨晚扭傷了腳,我帶她來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