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頭隱隱的有些著急起來。
吃完飯後,趁著陸小白去廚房洗碗,鬱少卿拄著拐杖走到大白麵前,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大白卻有所察覺一般,鼓著小臉拿著小凳子站起身,遠離鬱少卿。
重新挑選了個裡鬱少卿較遠的地方坐下後,小聲的嘀咕道“你讓我媽媽不高興,我也不想跟你說話了。”
大白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讓鬱少卿聽得見。
鬱少卿愣了愣,眉頭緊緊的擰起,下意識朝著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接下來幾天,身為病號的鬱少卿,不僅沒有得到半點兒關照,反而身處於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周一一大早,陸小白剛去上班不久,何嫂就趕了過來,從今天開始留在蘭香苑照顧屋子裡這一大一小。
但很快的,何嫂也瞧出來這幾人不太對勁了。
且不說這一家三口晚上睡覺的時候一人一個房間,白天陸小白去上班的時候,大白根本就不理鬱少卿,也不肯跟鬱少卿說話。
等到晚上陸小白回來,大白纏著陸小白說公司裡的事情,母子兩人相處融洽得把屋子裡的另一位男主人拋在了腦後,似乎根本沒有看見這一號人物一般。
鬱少卿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大多數時候都沉默著。
母子兩人在說話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安安靜靜的聽,也不插嘴。
何嫂將這一情況告訴鬱夫人的時候,鬱夫人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讓何嫂不用管,隨他們鬨騰。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陸小白在公司裡越來越得心應手,言瑾禾看在眼裡,心底對陸小白愈發的滿意,甚至還在妻子和助理麵前誇陸小白適應能力強。
鬱少卿的腿稍好些的時候,就開始會公司去上班了。
一切看似平淡如常,可陸小白和鬱少卿之間的交流,仍舊少得十分可憐。
在陸小白隔三差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著言瑾禾去參加商業晚宴,鬱少卿鬱悶得胸腔一口氣無處可發泄,偏偏拿陸小白沒辦法的時候,終於迎來了開學季。
因為陸小白和鬱少卿冷戰,給大白改名字的事情再無下文。
倒是身為爺爺的鬱天戎幫大白聯係好幼兒園後,覺得大白的名字不太美觀,就和陸小白商量著把“陸大白”改成了“陸宴白”。
幼兒園開學這天,陸小白跟言瑾禾請了半天假,一早拽著大白起床,催促他去洗漱穿衣,拎著鬱夫人給大白買的新書包,送大白去上學。
兩人才走出小區門口,一輛瑪莎拉蒂從身後行駛而來,在母子兩人身旁停下。
駕駛座上的車窗滑下,男人英俊熟悉的麵容露出,言簡意賅“上車。”
母子兩人誰也沒有動,鬱少卿皺了皺眉,抬手看了眼腕表,轉頭看向陸小白,“現在是上班高峰期,開學第一天就想遲到?”
陸小白沒有再說什麼,默不作聲的領著大白上了車。
幼兒園開學第一天,很多小朋友都是父母一起帶過來的,陸小白看著幼兒園門口陸陸續續進去的學生家長們,突然覺得,鬱少卿送他們過來挺好。
至少在其他同學眼中,大白也是父母送過來的。
大白隱約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下車的時候,鬱少卿牽他的手,他沒有拒絕。
鬱天戎給大白挑的這所幼兒園,是a市為數不多的貴族幼兒教育所之一,能來這裡念書的小孩子,家庭都非富即貴。
當陸小白和鬱少卿牽著大白出現在幼兒園門口時候,立即有不少家長認出了鬱少卿,連忙拖家帶口的迎了上來。
幾句寒暄過後,有人看了看陸小白,又看了看鬱少卿牽著的孩子,笑著問“鬱先生,這兩位是……”
鬱少卿換了隻手牽著大白,伸手攬過陸小白的肩,薄唇輕吐出四個字“老婆,孩子。”
那人有些驚訝,因為他此前從未收到過消息,說鬱少卿已經結婚了,並不知道他還有個四歲左右的孩子。
鬱少卿沒有多做解釋,繼續牽著大白往幼兒園裡走。
一路上仍舊有不少人過來搭訕,鬱少卿都從容不迫的應付著。
陸小白麵無表情的看著,什麼都沒說,倒是大白時不時偷看鬱少卿兩眼。
來到大白所在的教室的時候,鬱少卿去跟老師說話去了,陸小白帶著大白進教室找位置。
趁著鬱少卿不在,大白扯了扯陸小白,“媽媽,鬱叔叔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至少在大白眼中,從下車開始,來找鬱少卿談話的人就沒斷過。
每個人都衝著鬱少卿笑得十分的討好,甚至還誇他誇他媽媽,不要錢似的誇,生怕少誇兩句會掉兩塊肉一樣。
陸小白將手裡的書包遞給大白,沒有接話。
大白接著說“媽媽,剛才我看見很多同學的媽媽都在偷看……偷看他。”
教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靜了下來,大白這句話說得很小聲,可在寂靜的教室裡仍舊清晰可聞,說到最後麵的時候,大白似有察覺,硬邦邦的改了稱呼,沒有說出“叔叔”兩個字。
人都愛麵子,大白也愛。
他知道現在所有人都認為鬱少卿是他的爸爸,所有人都很羨慕他。
伴隨著大白話音落下,教室內所有人都朝大白和陸小白投來了目光。
包括鬱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