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靜悄悄的,我看著他笑了笑,我也不著急表態。現在之所以不說話就是想看看他的器量了。其實但凡可以坐擁一方勢力的掌權者,沒有一個不是執行能力很強而且非常務實的人。可單單是有手段而且務實,也僅僅是個最基本的要求,或者說是最低標準。真正想要做出一番成就,還是需要一種情懷和夢想的。
說起來很可笑,在一大群軍閥中,要靠陰謀詭計來衡量下限,用情懷和夢想來衡量他們的上限。雖然上位者往往都是現實主義者,即使他們不是,那麼殘酷的鬥爭也足以讓他們拋卻一切幻想。
但是他們不能給人們提供夢想那麼彆人就沒有跟隨他們的理由,也就更沒有讓人為之奉獻和犧牲的動力。李玄笑著搖了搖頭說:“看來您是真的不會營銷夢想啊。”隨後李玄指了指妙覺和尚對我說:“他才是販賣夢想的專家。他們明鏡台隻要隨便和人說一句為寺廟戰死可以上天堂。可以不受輪回之苦。那麼信徒們就前赴後繼的幫他們打仗。武軍長你如果堅持你的夢想是什麼恢複末世前的秩序。這種夢想真的很沒有煽動性和蠱惑性。畢竟人們雖然現在比起末世前已經很慘了。可這根本不是讓他們賣命的理由。準確的說,您的價碼比起明鏡台那邊低了。”
其實李玄所謂的價碼,通俗點說就是畫餅的能力。這在末世前也稱作“願景”,這東西的販賣是個入門極低卻又上不封頂的買賣。
相信很多人也都見過滿嘴口號的廢物領導,更聽說過那些用夢想照進現實的天才領袖。李玄是個務實的人,他卻知道他手下的人需要一個目標。很顯然我這一次的夢想推銷有點失敗。可是李玄卻擺擺手笑著說:“您的這個夢想其實很好。隻需要加幾個字就足夠讓淮南商會為您賣命。”
我一聽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可還是微笑著拱拱手問:“還請賜教。”
李玄笑著解釋道:“恢複秩序其實很好,但人們要知道是誰在帶領他們恢複秩序,恢複什麼秩序。是王朝那樣的秩序,還是其他什麼秩序。這都要說得清清楚楚,這樣跟隨著您的人才不會無所適從。沒有跟隨您的人,才可以將自己待價而沽。所以老朽鬥膽建議您把夢想寫為‘恢複文明遠離迫害,自由平等互惠共榮‘您看可以嗎?”
李玄就這麼一口氣替我說出了夢想。這些話聽起來平平無奇,可我要是答應了,立刻就會被套進去。遠離迫害就代表著向彆人許諾不會輕易訴諸於武力,那麼訴諸於什麼呢?規則。可末世的規則也都是私有製的規則。至於自由是誰的自由?他們這種大商人的自由和千千萬萬像是曾經的王大明一樣的流民的自由能一樣嗎?
我聽了李玄的條件後有些不悅的說道:“李會長這個價碼似乎有點高了。”
李玄聽我生氣,於是微笑著對我說:“如果武軍長想要訓政,我們也願意助您一臂之力。”這一下就從完全的投靠變成了,有條件協助的盟友。
妙覺一聽趕忙說道:“您覺得武軍長無法實行王政嗎?我記得您可是以優渥的條件贍養著一些大有來頭的人物啊。”
李玄一聽不由來了精神,大喜道:“武軍長有心行王政那是再好不過了。這襄城中我可是建了一座十王宅。他們可都是曆朝曆代無可爭議的天皇貴胄。武軍長如果對王政感興趣。我可以從中撮合,您可以過繼也可以聯姻。”
我心說:任你圈養的傀儡做義父,這是聽起來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可我武廿無是個絕戶,就一個養子。一旦我認了某個宗室為義父或者與他們的女兒聯姻。豈不是平白多了個取禍之道?不說我百年之後會不會內戰,就是我沒有死的時候一個某朝公主自己的父親還住在十王宅裡麵,不是平白無故給自己身邊塞了個間諜嗎?想到這裡,我不由笑著搖了搖頭說:“我武某人一無子嗣二無實力,我看還是高築牆緩稱王來的好些。”
李玄聽了完全沒有任何異樣,直接開心的說:“看來武軍長有自己的想法,那也很好。不過我們願意和您做一筆交易。碼頭上的三艘戰列艦想必您也看到了,雖然是末世前的老古董,但是放在當下說上一句威震長江,也不過分吧。我們淮南商會願意讓渡一條戰列艦出來送給您。”
我雖然知道這個老頭肯定是想賣維修艦船和炮彈交易的買賣。但是仔細想一想可以獲取一艘戰列艦在長江流域的火力支援,一樣是物超所值的。
想到這裡於是我索性主動說道:“那維修和保養,就有勞淮南商會了。”
李玄見我上道,笑著點了點頭說:“不僅如此,我們願意幫助您在安慶建立一個基地。這樣您的部隊進可攻退可守。海軍也可以就近駐紮在安慶。”
我點點頭說道:“聽起來不錯。那你有什麼條件?”
李玄倒是也不遮掩,直接說道:“讓我們淮南商會派些人進您的軍中任職。”
我看看妙覺和尚,妙覺和我對視一眼後,雙手合十深鞠一躬道:“不知李居士願意舉薦家中的哪位子弟,來軍中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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