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秦修文的話,關東平不禁咬緊了牙關,眼底深處洶湧出仇恨的光芒,恨啊,怎麼可能不恨呢。
如果不是信鴿出賣了自己,自己又怎麼會承受這樣的痛苦,甚至在他的逼迫下,為了形象和家人選擇了背叛大日本帝國。
“巧了。”看見關東平的反應,秦修文知道自己的目地已經達到,便傾過身去,說道“我也恨他。”
“你?”
“不錯。”
秦修文麵帶懷念之色,轉而又充滿了怨恨,眼神明顯有些激動,說道“在王家樂沒有叛變之前,我的良師可是因他而死,我做夢都想為良師報仇。”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王家樂交代出來的情報有假的,這樣一來,我就有了一個正當處死他的理由。”說完,秦修文加上這句話,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就像是要吃人一樣。
“好,我配合。”關東平咬著牙,忍著痛苦,他恨信鴿,同時也害怕秦修文對他不滿意。
“好,重新來過,你的真實姓名?”
“大阪三水,正如你所知道的,日本內務省特高課情報處信封小組,鼴鼠。”
“潛伏在南京的目地?”
“竊取中央軍第一五一團的重要情報,負責傳遞給信鴿,通過他來傳回本部。”
“潛伏時間?”
“三年零兩個月,再過十五天就是我的生日,記得非常清楚。”
“傳遞過的情報。”
“都要說麼?”
“都說。”
“我記不住了,有的情報時間太久遠了。”
“那就慢慢說,反正是要說的。”
“好,1934年,第一五一團的長官名單,三次戰術演練,戰術風格”
“好,發展的下線呢?”
“我”大阪三水本想說出來,但最後卻是猶豫了。
察覺到大阪三水的猶豫,秦修文拍了一下桌子,冷哼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威脅“你要想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給了你機會,要是自己不珍惜,就彆怪我手下無情了。”
大阪三水嚇得全身一顫,趕緊交代清楚“有兩個,一個是南街警察分局的副局長朱白相,還有一個是第一五一團的副連長劉大富,代號都是鼴鼠,由我直線聯係。”
在日本特高課的情報小組中,他們屬於潛伏時間比較久的,代號和身份不僅老舊,而且也在情報小組的底層。
這種情報小組有一個通性,那就是最底層的情報人員代號相同,多為鼴鼠,而在鼴鼠之前的,就是信鴿。
鼴鼠級彆的間諜特工,沒有直接給下線起代號的權利,想起代號,一是傳訊給本部負責,二是信鴿負責,賜名多數為鼴鼠。
聽著對方身份不大,秦修文鬆了一口氣,轉頭示意於慧重點標記,審訊完立刻處理。
“繼續。”
秦修文繼續進行深入的了解,相關不相關的都是一頓問,確保大阪三水沒有和他耍花招。
隨著審訊的深入,大阪三水的身份也逐漸明朗。
大阪三水的家世普通,很早之前隨軍來到中國,參加特高課的特務訓練,後被派到中國,以一個普通百姓的身份參軍,獲取信任。
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摸爬滾打,立下了軍功,被上峰看重,直接被調到了中央軍第一五一團,從少尉升到上尉。
期間,傳遞的情報無數,日本那邊早已經對第一五一團有了一個全方麵的了解,一旦戰爭起來,第一五一團就將是一個被屠宰的羔羊。
秦修文的內心充滿了沉重,對日本間諜更為痛恨,如果戰爭起來,因為他們而死去的中華兒女不知要有多少。
審訊完畢,秦修文讓人把大阪三水帶下去看押,貼身看護,保證他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筆落下,於慧甩了甩已經發酸的秀手,起身對秦修文說道“審訊過程已經通通記錄在案了,整理一番,就可以上報了。”
“嗯!”秦修文應了一聲,似乎在想著什麼。
“你剛才和大阪三水說,會留他一命?”於慧好奇的問道。
“不會,騙他的。”
身邊沒有彆人,秦修文一臉坦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潛伏在軍方的日本間諜,要是讓他活下來,軍方心裡邊一定會膈應,我們沒必要得罪軍方。”
“那就好。”聽完大阪三水的話後,於慧也忍不住對他生出恨意和殺意,給中國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要是讓他活著,根本對不起死去的亡靈們。
“我去把審訊報告提交給科裡。”於慧走了,拿著審訊報告走了。
審訊已經完畢,自然要將間諜招供這個好消息稟告給上峰。
秦修文在刑訊室裡麵待了一會兒,然後出了刑訊室,又走進刑訊室。
隻不過,這次是關押王家樂的審訊室。
王家樂被綁在老虎凳上,渾身血淋淋的,血液淌到地上,已經變成了黑紅色。
跟他死挺到這個時間的趙佳琪等情報人員已經頭暈眼花,麻木的看著張大胖和劉東升動刑,麻木的聽著王家樂的慘叫聲。
“隊長。”一名眼尖的情報隊員注意到秦修文進來了,立馬起身,挺身立正。
趙佳琪等人也是趕緊起身,挺身立正“隊長。”
“辛苦你們了,回去休息吧,這裡先交給我。”秦修文擺了擺手,顯得和藹而又親切,像是鄰居家的少年。
“沒關係,隊長,我們還能堅持。”
“不用堅持了,回去吧!”
在秦修文的催促下,趙佳琪等情報隊隊員走出刑訊室,不知誰打了個頭,他們所有人都打起了哈欠。
昨夜發生的事情眾多,一夜未睡的他們早已經耗費了體力和精神,筋疲力儘。
他們人一走,刑訊室立馬變得冷清了很多。
秦修文邁步上前,微笑說道“王先生,考慮清楚了麼?”
王家樂閉上眼睛,一聲不吭,已經有了回答。
“真是遺憾”
秦修文歎了一口氣,眼中的神采則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繼續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