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策!
“停。”
春日俊彰臉色微變,頓時止步,揮手令特高課的特務止步,仰頭望向前方,沉聲說道“這裡有些不對勁,一切小心。”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整個車廂裡麵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連個人影都看不見,萬籟俱寂,潤物無聲,就像是突然從一片喧鬨的地方闖入另一個世界。
要不是窗外的火車汽笛聲依舊,春日俊彰真要懷疑是不是來錯了什麼地方。
放眼望去,整個車廂沒有一個人影,很多物品的擺設都在告訴春日俊彰,這裡在不久的之前,全部都是人,但不知為何,人沒了。
“是局。”
春日俊彰微微眯著眼睛,這明顯就是刻意做出來的一個局,根本沒有任何隱藏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訴他,有膽子就過去。
“什麼人會在這裡做局,是還沒有逃離開軍事情報處的包圍圈麼?”
春日俊彰攥緊了拳頭,暗中則是摸到衣服下麵,悄悄地給子彈上膛,眼睛微低,不受控製的生出殺意“還是說,那個做局的家夥”
相對於軍事情報處,春日俊彰對那名設計陷害、針對日本的罪魁禍首,簡直殺意無窮,恨不得把他的皮給拔了,讓他體會到世界上最寶殘酷的刑罰。
“做局陷害日本內務省和特高課,現在又有一個局明目張膽的放在我的麵前,一定是他,這麼願意設局。”
春日俊彰齜牙欲裂,眼中湧出仇恨的血絲,勉強的克製自己,若不是暗中算計的這個家夥,特高課和內務省的力量也不會走到現在“你是想殺我,還是想嚇唬我”
或許是因為仇恨的偏執,有或許是來自於特務靈敏的直覺,春日俊彰更加傾向於這是那個罪魁禍首做出來的局。
“什麼都沒有,明擺著告訴我有問題,有陷阱等著我。”
春日俊彰現在就像是一個精神病一樣,行動遭遇的失敗打擊和特高課的親信損失,讓他的心態有些癲狂,思緒也不穩定“玩弄人心,一定是你的手段。”
“嗬嗬,什麼都沒有,還嚇唬人,騙鬼呢吧!”
“我聽說過你們中國的四大名著,《三國演義》裡麵有一個叫做諸葛亮的參謀用的一手空城計,讓無數人如崇神靈一般你這就是空城計麼?”
春日俊彰思念轉動,速度飛快“你是想要嚇唬我不敢往前走吧!也是,從一開始的算計開始,就沒有見到你出手,你不想出手,隻是想用頭腦來算計我們,一定是這樣,嗬嗬,真是一個驕傲到偏執,有莫名自信的人啊!”
“算計,算計,都是算計,早晚,我要把你的棋盤捏碎,然後殺了你。”
春日俊彰的眼神中帶著瘋狂,身軀難以抑製的顫抖,無窮無儘的殺意不斷地衝擊著他的理智,但被他強行抑製下來,導致看上去有些詭異和可怖。
其實,今天特高課遭遇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春日俊彰能有現在的自信表現,沒有半點敗軍之將的頹廢表現,已經是實屬不易。
特高課的特工可以被嚇得六神無主,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也可以被打擊到信心,隻剩下恐懼。
但,春日俊彰不行,他是僅剩下這些人的領導者,一旦他露出慌亂、恐懼、六神無主的表現,這支隊伍也就徹底廢了,將毫無戰鬥力可言。
因此,春日俊彰隻能忍著,甚至還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給予手下們信心,實際上,他內心憋的已經快要到達了極限,他的壓力比誰都大。
活著、死了。
他都有責任,特高課的行動出現如此情況,他則無旁騖,隻能承擔這次的責任。
車廂的儘頭。
在暗中,正有兩個人在悄悄地交頭接耳。
“長得挺醜的那男的在那嘀咕什麼呢?自言自語的,莫不是個傻子?”酒玫瑰摩挲著下巴,端詳著春日俊彰的模樣,一臉的深思,然後拉了一下秦修文的衣服,對他說道。
秦修文滿頭黑線,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能不能安靜一點,特務不是一般人,靈敏的直覺能夠讓他們知道有人在暗中窺伺。”
“知道啦知道啦,還用你說,我又不是菜鳥。”
酒玫瑰的態度特彆敷衍,擺了擺手,甚至還想打個哈欠,愈發的讓秦修文感覺到這個女人的不靠譜。
久聞橫行東北的酒玫瑰是個性情奇怪,有特殊嗜好的女人,現在看來,真是傳聞不虛,人如其名。
秦修文咬著牙齒,警告出聲“酒玫瑰,你給我安分一點。”
“你凶我。”酒玫瑰瞬間委屈如同小女孩,眼中蓄滿了淚水,眼看著就要流淌下來。
鏘
一點寒光乍現,照在酒玫瑰的臉上。
酒玫瑰的臉色一僵,眼中如秋水般動蕩的水光瞬間收斂下去,訕訕一笑,悄悄地後退一步,躲開照在臉上的寒光,臉色頓時變得正經,恍如瞬間換了一個人一樣,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鬨了,我們看看那個長得惡心的男人究竟在說什麼,是不是在布置什麼,我們得有個準備。”
“希望如此。”秦修文微微點頭,露出來的匕首收了回去。
酒玫瑰悄悄地瞥了一眼,鬆了一口氣,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這個不給麵子的男人,又趕緊轉開,一臉的怕怕。
秦修文毫不在意,暗中做著準備,警惕性十足,看著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計劃在走的春日俊彰,並沒有任何的鬆懈。
“其實,即便你有所察覺,也很難破這個局,因為在你破局的時候,軍事情報處就已經趕到了。”
秦修文眼神不動,在心中自言自語,他對自己做出的布置早有各方麵的準備,包括破解的方法,儘量的做到了萬無一失,十全十美。
“想破局,隻有一條路,那就是那裡”
秦修文看向車窗的位置,眼眸微低,那的確是唯一一條逃生希望最大的路,但秦修文怎麼能不做準備,放任這個生機的留下。
“不過,特高課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對手,說不定會有什麼奇招,不能不防。”
秦修文對於特高課,一向是一萬分的重視,眼神毅然的盯著,做出下一刻麵對突變的準備。
正在這個時候。
“你不說你在明麵上麼?”酒玫瑰偏過頭,說道“怎麼還和我在一塊?”
秦修文頭也不回“還不到時候,再等等。”
“我是說,你不要做一個準備麼?”酒玫瑰當然知道現在不是秦修文現身的時機,但秦修文多少也有一個突然現身的準備吧!
不應該選一個位置,充作最佳出現的地方麼?
“先等等,看他們怎麼行動再說。”秦修文想要做到後發製人,因為這樣一來,能夠做出最佳的應對,把握也會最大化。
“你彆牽連我一起冒出去,那我就不是藏在暗中了。”酒玫瑰伸出兩個拳頭碰了一下,說道“咱們兩個都擺在明麵上,不利於你的計劃。”
說到底,還是酒玫瑰感受到了威脅的感覺,不想冒險。
至於說為了秦修文的計劃考慮,無非就是一個正當的借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