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策!
剛回到自己的房間,秦修文沒等緩上一口氣來,門外就響起一道敲門聲。
“咚咚咚”
秦修文喝了一口水,靠在窗邊,望向門口的方向,說道“進來吧!”
“秦組長。”
一名在樂器行偽裝成侍者的特工推門而進,看向神色平靜的秦修文,略顯的有些發虛,說道“外麵有人找您。”
“找我的?”
秦修文直接愣住了,他這個身份加容貌,整個上海,能認識他的人,除了上蒼小組的人,想再找出一個都不可能。
“對啊!確實是找您的。”
“誰啊!”秦修文有些好奇起來了,準確的說,是驚訝“我認識麼?”
那名特工似乎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一下,皺眉想了想,點頭說道“應該認識。”
“什麼叫做應該啊!”秦修文被他整蒙了,瞥了他一眼,問道“我認識的話,他叫什麼名字,是軍事情報處的人麼?”
“這個不是”
“不見。”秦修文直接拒絕,一點麵子都不給,甚至神色也有一定的難看程度,沉聲說道“查,外人怎麼知道我會在這裡,一定是內部有什麼人泄露了消息,查出來,軍法處置。”
“組長秦組長,不是不是”那名特工嚇了一跳兒,趕緊解釋說道“前幾天您不是在下麵彈了一曲鋼琴麼,這段時間一直都有人在找您,訪客不斷,您的名氣都要傳遍法租界,甚至是整個上海了。”
“整個上海?”秦修文一點不見喜色,反而神色十分凝重,因為這對他而言,對上蒼小組的行動而言,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人怕出名,豬怕壯。
秦修文的名氣越高,相對來說,上蒼小組的存在就多了一份暴露的危險。
那名特工老實巴交的回答道“是啊!整個上海,因為傳言上說您的琴藝是上海最頂尖的那個層次,而且談論的還是新曲子,很多鋼琴家、新聞記者都是慕名而來,想要見您一麵,可您誰也不見,神秘莫測,一來二去,您的名氣就大起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似乎還有些羨慕。
“大個頭啊!”
秦修文聽完事情始末,心中差點破口大罵,誰能想到,他就在這家小小的樂器行裡麵隨意彈奏一曲,名氣就這麼給傳出去了。
“媽了個巴子的,哪個家夥嘴這麼欠,把這事給傳出去了。”氣憤之餘,秦修文也是滿心的懊惱,不用想,這事能發揮到現在的地步,一定是那天店裡麵的法國人乾的好事。
在法租界,地位、權力至高無上的就是法國人,他們即便是普通的一名學者,也比任何中國人的身份地位要高。
隻要法國人在意的事情,在法租界,很難不完成,更彆提這種傳播的事情了。
多虧鋼琴這方麵的音樂藝術,現在涉及的人很少,秦修文的名氣還沒有達到那種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地步。
“照這麼下去,上蒼小組據點搬離的事情迫在眉睫,勢在必行,必須加快速度。”
秦修文咬了咬牙,克製住心中翻湧的情緒,對那名特工說道“所以,外麵找我的人也是這樣的人?”
“是的,也是慕名而來。”
秦修文說道“不可能,我怎麼可能認識這樣的人,而且我剛到上海不久,從未和音樂藝術方麵的人有過任何接觸。”
這一點,秦修文絕對可以打保證。
那名特工撓了撓頭,說道“可,這個人是張文靜。”
“張文靜?”秦修文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頓時愣在原地。
“就是那個影視演員,一個大明星,經常出現在電影上麵的女人,長得很漂亮的那個。”
特工用標注重點的方式來形容,然後看著秦修文的表情,笑了“秦組長,你應該認識她吧!”
“張文靜,她不是剛回南京沒幾天麼?怎麼突然出現在上海了。”
秦修文皺了皺眉,這句話沒有說出來,點頭應了一聲,隨口說道“確實認識,他老家就在南京,而且還是張家的人,想不認識都難。”
“那,秦組長,您要見見麼?”特工小心詢問道“張文靜身份不一般,名氣擴大到全國,甚至日本、美國、法國、英國、蘇聯等多個國家都有她的名氣在傳播,要是處理不好,我們容易遭到很大的麻煩。”
秦修文皺了皺眉,說道“她是怎麼過來的?”
“比較低調,身邊也沒有跟隨者,但”
“行,我知道了。”秦修文打斷了他的話,想了想,還是決定見見,畢竟要是處理不好,上蒼小組也是頭疼“我去見見她。”
“是。”特工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秦修文以對待彆人的態度來對待張文靜,畢竟身份不一樣。
秦修文把頭發整理一下,戴上金絲眼鏡,對著鏡子把眼神操控的溫和、儒雅,然後披上西裝,轉身推門走了出去“走吧!”
“是!”
從樓上走下來,秦修文站在扶梯的位置,視線一轉,就看見了他要見的人。
張文靜正站在秦修文那日演奏的鋼琴前麵,靜靜地看著。
今天的張文靜與秦修文那天見到的張文靜截然不同,一身素白色的衣裳把她襯托的更加清新脫俗,身披白紗,裙帶飄飄,儘顯脫塵之姿。
秦修文貼在侍者耳邊囑咐了幾句,侍者點了點頭,走到一邊,倒了一杯咖啡,放在秦修文手裡。
“下去吧!”
秦修文擺了擺手,端著咖啡,邁步走到張文靜的身邊,遞了過去,微笑說道“張小姐大駕光臨,寒舍簡陋,有失遠迎,還望張小姐不要怪罪。”
張文靜視線從鋼琴上脫離,緩緩轉過身,微微頷首,淡笑說道“您客氣了。”
秦修文笑了笑,伸出手說道“在下是這家樂器行的新老板,秦舍人,有幸見到張小姐的真人容貌,倍感榮幸。”
張文靜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恍然一笑,說道“原來您就是秦老板,失敬失敬。”
說話的時候,張文靜伸出手和秦修文握了一下,彰顯出禮貌的態度。
秦修文並未留戀,和張文靜合握之後,一觸即離。
反之,張文靜倒是神色更加詫異,收起手後,看了一眼秦修文那張修長的手掌,然後再看了看。
她的記性很好,總是能記住和接觸過的人的一些特征,比如說,上一次在南京和秦修文見麵,她當時就覺得秦修文的手非常漂亮,不免多看了兩眼。
現在,她總感覺秦修文的這雙手有些眼熟,同樣的精致漂亮,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秦修文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的目光,眼中的光芒微變,隨即不著痕跡的收起手,看起來沒有那麼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