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策!
廣播電台的門口,燈光照射不到的暗處,悄無聲息的冒出一個人影,落葉不沾身,一步並作兩步,快步上前,躲在窗戶的邊沿下麵。
而此時,門衛室裡麵的兩名保安一無所查,一個躺著睡覺,發出猶如火車汽笛一般的呼嚕聲,另一個則聚精會神的目視前方,隔一會兒揉一下眼睛,打一下哈欠,絲毫沒有察覺到後方的異樣。
窗戶的縫隙當中,悄無聲息的伸進來一根細管,比之飲料的吸管較小,比之牙簽大點,即便一眼掃過,也很難注意到。
細管的端口對準那名強自打起精神的保安,輕輕地冒出一嫋白煙,無色無味,很快在狹小的空間中蔓延開來。
稀薄的氣體彌漫開來,躺在椅子上的張哥睡得更加香甜,呼嚕聲更大,猶如晴空霹靂一般。
“唉”
守夜的保安歎了一口氣,抬手捂住耳朵,隨即打了個哈欠,隻覺得更濃的睡意襲來,眼淚都冒了出來,上下眼皮直打架,有些睜不開眼睛。
“唔”保安用力的晃了晃腦袋,有些迷糊的目視前方,咬牙硬挺了一陣,終於扛不住,一頭栽在桌子上“好好困。”
門衛室裡麵變得一片安靜,除了一道起伏的呼嚕聲,就剩下一道均勻的呼吸聲,再無其他的聲音。
眼見如此效果,暗處的那雙眼睛低垂下去,重新藏匿在黑暗當中,那根細管也是不見了蹤影。
“隊長,任務完成。”
那道黑影回到同伴的身邊,蹲下身子,低聲稟告。
在他前方,一個在月光、燈光雙死角的黑暗當中,完全看不出身形的人影扒拉開一根樹枝,抬頭看向靜謐無聲,燈火通明的廣播電台大廈,點頭說道“很好,下去吧!”
“是!”黑影起身,站在那道人影的身側,低頭不語。
“哼,心慈手軟。”一道低聲在他耳邊響起,語氣有些嘲諷加不屑。
黑影轉過頭,看了那個家夥一眼,眼神沒有變化,也沒有說話,回過頭,全當沒聽見。
“你是在說我麼?”前方那道人影轉過頭,瞥了那個家夥一眼,語氣聽不出喜怒的說道。
“屬下不敢。”那人嚇了一跳,趕緊低頭承認錯誤。
“不敢還說話?”
“是!”那人咬了咬牙,低頭沒有說話。
“既然這麼喜歡說話,任務結束後,就應該明白去乾什麼了吧!”那個人影語氣平淡,但藏在語氣當中的情緒明顯有些不悅,同時也有一絲嚴厲。
“是,任務結束後,屬下自行領家規處置,今後絕不再犯。”那人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的低下頭,眼神閃爍一二,保持尊敬的語氣說道。
“知道就好。”那道人影轉過頭,背對著他,帶有警告意味的說道“接下來,給我老實點。”
“是,屬下保證。”那人抿住了嘴唇,在黑暗中,看不出他的神色如何,隻是呼吸重了一些。
執行任務歸來的那道黑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轉過頭去。
這個家夥,真是一如既往地招人煩,隻是,在這個關頭還敢這麼說話,純屬是自己找死了。
軍事情報處的家規,可是很嚴的。
“呼”
那人微微喘息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人影和回來的那道黑影,微微退後一步,微風起揚,一抹月光恰好透過樹枝的縫隙,在他的頭部掠過,一隻略顯陰森的眼神也是同時晃過。
前方,那道人影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有些不解的說道“組長那邊的準備如何了?”
時間過去半天了,他遲遲沒有等到組長的命令,感覺有些奇怪,同時也有些緊張。
“沒事的,組長那邊似乎對附近有些不放心,剛才在重新安排人員調查,應該馬上就好了。”一個聲音響起,對那個人影的問題進行解答。
“原來是這樣。”人影鬆了一口氣,說道“聽說組長的性格一向大膽、冒險,兵行詭路,同時又不失正氣,這次如此小心,看來是相當重視我們這次行動。”
“也不一定,說不定是組長發現了某些苗頭,或者是感覺附近有危險。”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態度顯得非常凝重“我們的行動務必要小心,再小心,組長的神情表現非常凝重,我們也不能掉以輕視。”
“好,我知道了。”
人影神情凝重,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時刻等待組長通知,準備行動。”
後方,那人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出聲的方向,沒有說話,黑暗當中,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是!”
“校準時間,不允許有一秒的差池”
幾分鐘後,一道命令傳遞過來。
“上蒼小組所屬,全員行動。”
人影一聽,二話不說,立刻揮手說道“行動。”
一聲令下,廣播電台周圍的暗處竄出數道黑影,以廣播電台的大樓為中心,不斷駛躍前進。
秦修文的命令是“務必確保行動的成功,任何人膽敢阻攔,殺無赦。”
廣播電台的大樓內部,正在工作、休息的員工對於外界的突如其來的危險都是一無所查,還安安分分的在裡麵待著。
大樓的門衛室,穿戴著製度的保安正翹著二郎腿在窗沿上,隔著一個小窗子,悠哉悠哉的看著門口的花瓶,手裡麵還捧著一杯濃茶,為提神醒腦而用。
在他背後,一個保安正躺在床上睡覺,睡得比較安分,呼吸聲很均勻,顯而易見,睡得十分香甜。
他們兩人的關係可比門口那倆要好上許多了,互相是交班關係,不存在是誰欺負誰的說法。
“唔還有三個小時了,再挺挺。”這名保安打了個哈欠,嘀咕了一聲,低頭喝了一口濃茶,感覺精神了一些。
正在這時,一道輕緩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透過窗戶,在保安的耳邊響起。
保安微微皺眉,定睛一看,隻見從門口走進來一個西裝革履,夾著公文包的男人,趕緊起身說道“喂,你等會兒,你先站那。”
西裝男人微微駐足,轉身看向這名保安,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微笑說道“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有什麼事?這句話我該問你吧!”保安上下看了他兩眼,大皺眉頭,說道“我看著你咋這麼眼生呢?你是誰,來這裡乾什麼?”
“啊!是這樣啊!”西裝男人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道歉,然後解釋說道“是這樣的,我是來給我妻子送夜宵的,她今天值班,我怕她餓著,也是剛下班,回家做好飯就過來了。”
說完,他抬了抬左手。
保安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位置掛著一個布袋,看形狀,裡麵裝的應該是飯盒,也就放鬆了警惕,拿過紙筆“你媳婦是誰啊!先過來登個記。”
“好的。”西裝男人收起東西,走了過來,把公文包和布袋放在一旁,微笑說道“我妻子叫杜娟。”
“是杜娟那丫頭啊,那丫頭是今天值班麼?”
保安撓了撓頭,沒有注意到走到近前的西裝男人神色猛地一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手放在腰間,殺意一閃而逝。
保安一無所察,搖了搖頭,自語說道“唉,這記性,真是老了。”
西裝男人聞言,眼中的神色微微一閃,笑道“是啊!她今天值班,不過平時很少來,以前是在香港那邊工作,近期才過來,看您也有點眼生,大哥在這乾多久了?”
“是這樣麼?”保安驚歎一聲,說道“香港,我活了幾十年了,還沒去過香港呢,就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