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蘇寒突然頓住。
腦海中回憶起剛剛和自家師父接觸時的細節。
又不自覺的想起剛剛對於自家師父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的懷疑。
加上自家師父剛剛那明顯和以前有所不同的表現。
尤其是方才,自己想要抱大腿的時候自家師父那下意識後退的動作和見鬼了一樣仿佛發現了天大的秘密一般震驚的眼神……
越想,蘇寒就越覺得剛剛的師父有些不對勁。
隻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前後都沒超過一刻鐘的時間。
就算再怎麼著,也不至於這麼大的變化吧。
所以…
真相是,出去了一趟之後,回來的並不是自家師父。
而是…自家師伯?
可…問題又來了。
如果是自家師伯的話,為什麼會是自家師父的樣子?
他自然知道一般高境界修士都掌握著一手高深的變化之術。
可是,得多高深的變化之術,才能躲過自己執掌天罰的同時凝聚的這隻天眼的看破效果?
聽了蘇寒的分析,葉小滿沒有任何懷疑的做出判斷,“讓你來我這裡的,絕對不會是師伯,定然是我那師父了。”
蘇寒驚訝於他的篤定,你又沒見到人,你怎麼就這麼肯定的?
而且,如果真是你家不靠譜的師父變成了我家師父的樣子來糊弄我。
她那施展的又是什麼變化之術,才能讓天眼都無法看破?
似是猜出了蘇寒的心思,葉小滿臉上升起無奈的苦笑。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師父的變化之術一點都看不出破綻?”
蘇寒點頭。
葉小滿臉上的苦笑更甚,“因為…她那根本就不是變化之術。”
“嗯?”蘇寒這次是真的驚了。
不是變化之術?
不是變化之術,她怎麼把自己弄得和我家師父一模一樣,連我一時間都沒能分辨的出來的?
難不成,你要告訴我師伯和我家師父其實是異父異母的雙胞胎,長得本身就一個樣子?
“大概十多年前吧,當時師父還不是月寒宮的宮主。
有一次趁著師祖閉關的時候,師父偷偷從太陰星溜了出去,到俗世中轉了一圈。
在玩夠了回來的路上,師父順手清理了一個俗世中臭名昭著的采花賊,從那采花賊的手中得到了一本記載著易容術的小冊子。
易容術這種東西,一般也就是俗世之中的凡人和低階修士會拿來研究一下,多一個保命的本事。
但師父似乎對那東西很感興趣,把小冊子上記載的易容術記下,回到月寒宮之後就一門心思的鑽研。
用了幾年的時間,參考著月寒宮億萬年積累下的變化之術、化形之術等與改變外形乃至神魂有關的資料,師父在易容術上的造詣也是越來越深。
記得大概是三年前吧,師父把自己化妝易容成我的樣子,竟然瞞過了鎮守世界通道的太上長老的感知,光明正大的從世界通道中溜了出去……”
說到這裡,葉小滿忍不住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師父的易容術,到如今已經可以說是一門邪術、一門禁術了。
雖然這易容術不如咱們月寒宮中收藏的天罡序列神通中的胎化易形和地煞序列術法中的假形之術那般可化天地萬物。
但隻在人形之間易容變化,師父的易容術卻是比之天罡地煞的變化之術還要難以識破。
甚至於,在以靈藥搭配改變神魂氣息,隱藏真我法相,調整外形變化之下。
若非相當熟悉、透過種種日常表現中的細節分辨出真假,師父真要易容變化成另一個人,一般人根本難以去分辨。”
蘇寒聞言,隻覺長見識了,比胎化易形還難辨真假的易容術,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邪術的存在。
以前聽狗子說過,它曾經去過一個世界,那世界中號稱有四大邪術,都能讓人難辨真假,甚至分不出這邪術背後的到底是人是豬。
那四大邪術中的易容術,就算再怎麼神奇,頂多也就是自家師伯這種水平了吧?
可是……
好端端的神通術法不去研究,沒事乾自家師伯拿著個易容術研究到這麼個技近乎道的水平來乾什麼?
易容易的再像真的,又能有什麼用?
還真扮成彆人的樣子生活不成?
好端端的月寒宮宮主不做,難不成還要放下這站在三界六道四海八荒最巔峰的身份,變成彆人的樣子去活出彆人的人生不成?
還有……
就算你易容術精妙絕倫,難辨真假,甚至我這天眼都看不穿你是個假的。
但……
你厲害歸厲害,閒的沒事乾你易容成我家師父的樣子來忽悠我乾嘛?
糊弄我對你有好處還是咋滴?
越想,蘇寒心裡就越來氣。
他這邊想到的問題,葉小滿在和他交流的同時,自然也都想到了。
念頭轉到這裡,當分析到自家師父易容成師伯的樣子跑去騙自家師父的出發點的時候。
想到了什麼,葉小滿臉上表情突然一變,“不好!”
“嗯?”蘇寒不解的看著她,不知道她怎麼突然一副大事不好的樣子。
就連先前自己要摸她的時候她都沒這幅臉色。
就連剛剛講述自己的身世和自家那位師伯的種種不靠譜的時候,她都唯有報以苦笑。
怎麼這會突然一副要大難臨頭的樣子?
“是師父讓你來這裡找我的,對不對?”
蘇寒點頭,葉小滿看著蘇寒接著問道,“師父讓你來這裡,是有事需要師姐幫忙,還是件比較麻煩,比較費時間的事,對不對?”
蘇寒想了想,雖然對於自己來說可能其實並不怎麼麻煩和費時間。
但自己的情況自家師父知道,自家那位師伯的話……
在她的理解中,自己想要通過對煉丹的研究,把自己的實體真丹當丹藥一樣來煉,最終煉出靈性來,似乎真的應該是一件費時費力還不一定能成功的事。
所以,猶豫了一下,蘇寒依然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答案,葉小滿眼睛輕輕眯成了兩道月牙,腦門上隱見黑線。
“師父她……定然是又偷偷跑出去了!”
蘇寒“……”
偷、偷跑?
堂堂月寒宮宮主,做的竟然是這般不得自由的嗎?
想要出去,竟然還需要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