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響起陳有成的話,蘇儒林瞳孔陡然放大,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怎麼回事?”
“首長,是這樣的……”
陳有成沉吟了一下,然後將從蘇妙依那裡聽到的事情經過,整理、精簡了一番,向蘇儒林彙報。
“江家,這是自掘墳墓!”
聽完陳有成的彙報,得知江濤竟然指使南蘇地下世界龍頭楊策殺害秦風,又驚又怒。
因為秦風之前曾幫著其父母和秦家老太爺給蘇儒林祝壽,讓蘇儒林誤認為,秦風是代表秦家而來!
在他看來,若是秦風昨晚死了,那麼不光江家和楊策要承受秦家的怒火,蘇家也會受到牽連。
畢竟,事情發生在他的壽宴之後,而且江開輝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之一!
“是啊,首長,如果秦風昨晚有什麼三長兩短,江家要吃不了兜著走!”
陳有成點頭附和,然後又道“事發之後,江濤被送到市醫院,經專家檢查確定,後半輩子要在輪椅上度過。江開輝對此很憤怒,親自打電話給齊萬軍,要求齊萬軍必須將凶手緝拿歸案,嚴懲不貸!”
“江開輝是嫌自己的官當夠了,還是覺得自己活膩了?”
蘇儒林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在他看來,無論從法律角度,還是從道理角度來講,秦風都沒有錯。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江開輝還要不依不饒地找秦風算賬,這是在玩火!
何況,身為江開輝的老師,他多少聽說過江開輝和楊策之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天知道背後有什麼肮臟的交易!
“首長,您看這事怎麼處理?”陳有成請示道。
“等用完早餐,我親自給江開輝打電話!”蘇儒林稍作沉吟,做出決定。
……
與此同時。
蘇城市醫院,一間高級病房裡,江濤像是丟失了靈魂一般,望著天花板發呆。
這一切,隻因為醫生已經通知他,他後半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或者安假肢,而且八點鐘他就要被推進手術室,做截肢手術。
一名打扮奢華的婦人,握著江濤的手,眼淚嘩嘩得流,臉上的妝早已花了。
她是江濤的母親姚琴,在南蘇某個實權部門擔任副職,級彆是副廳。
昨晚,她接到江開輝的電話後,連夜趕了過來。
“爸,我不想截肢,我不想啊……”
突然,江濤將目光投向了麵色陰沉的江開輝,大聲哀嚎著,“我們轉院好不好?你帶我去全世界最好的醫院,找最好的專家,他們一定可以救治我的腿,一定可以的!”
江開輝沉默,表情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多次給江濤說明了傷勢情況,但江濤直到現在依然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開輝,要不我們聯係一下燕京或者境外的醫院試試?我們不能隻聽他們的一麵之詞!”江濤的母親姚琴也開口附和道。
“你以為我沒聯係嗎?我不但聯係了東海、燕京的醫院,甚至還讓人聯係了美國、歐洲和日本的醫院,所有的醫院得知小濤的傷情後,都隻說了三個字沒辦法!”江開輝鬱悶地說道,像是在回答,更像是在宣泄。
“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耳畔響起江開輝的話,江濤心中剛剛湧現的幻想再一次破滅,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打殘小濤的凶手抓到沒有?”
眼看救治自己的兒子無望,姚琴不再奢望,而是一臉怨恨地向江開輝問道,那感覺要化作一個厲鬼去向秦風索命。
“齊萬軍那王八蛋,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答應我第一時間將凶手緝拿歸案,但得知凶手在蘇園後,就又向黃建民請示。黃建民那老狐狸不願意得罪蘇家,不讓齊萬軍派人實施抓捕!而齊萬軍現在跟我玩起了‘拖’字訣。”江開輝惱火地說道。
“爸,既然我好不了,我也不讓那個雜碎好過!他必須要付出代價!”
原本黯然的江濤,聽到凶手二字,心中的怒氣和恨意頓時爆發了,一臉猙獰地嘶吼道“我要他死!讓他去死!”
“既然齊萬軍不抓,就派彆人去,你在蘇城也呆了那麼多年,難道在警界連一個願意為你賣命的人都找不到?”姚琴怨氣衝天道。
“找是能找到,但那樣一來,就徹底和蘇家撕破臉皮了!”
江開輝眉頭緊皺,雖然如今江家處於急速上升階段,但距離蘇家還有距離,他不想徹底和蘇家撕破臉皮,那樣便從友人變成了敵人!
“江開輝,你兒子的腿被人打斷了,你還在顧慮你和蘇家的關係?擔心自己的仕途?”
姚琴一聽就火了,怒聲道“撕破臉皮怎麼了?你要知道,這件事情,並非小濤的過錯,相反,小濤是受害者!不要說,凶手隻是蘇儒林閉門弟子的親戚,就算是蘇儒林的親孫子打斷小濤的腿,他也應該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江開輝沒有說話,但眉頭皺得更緊了。
“爸,如果你不幫我報仇,那我就不活了,反正我活著也沒有意思了!”江濤直接以死相逼。
“江開輝,如果兒子沒了,我也不活了,你自己慢慢當你的大官——沒有我們母子倆,你當再大的官又有何用?”姚琴也急眼了,如同江濤一樣逼迫江開輝。
“好,我現在就給蘇儒林打電話,討個說法!”
江開輝說著,眉目指間的擔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決然!